毕竟魏王、齐王年纪也不小,二王身后娘娘也都是高门贵女,有封号妃子,且魏王今年选妃之事若不出意外,明年就能成亲开府,也颇有些威胁……
他想起此事也深觉不安,立刻命人去都察院寻他孙子,让他到家后立刻来见——不,不等到家,立刻到翰林院来见!
内阁值房在宫内,不是随便能进,他兼着翰林侍读学士之值,到翰林院后僻净值房里见见孙子倒还不妨。
桓阁老定定神,收拾这下午送来各种奏书、朝报,研墨铺纸替马尚书——很快还要添上他孙子——上疏辩白。然而他刚被马家人来羞辱番,心中郁郁,笔在空中虚悬许久都落不下去。
恰此时出去寻桓凌门子回来报信,说桓凌已在翰林院。
叫他查,必定要查出足以将他掀下兵部尚书之位东西不可!
此事只能想法儿压下,缓缓图之。
他收敛怒色,改颜安抚众人:“诸贤稍安勿躁,此事自有主张。”
最好能让桓凌自己上疏认罪,承认自己调查不力、查证有误,中间请宫人周旋,下面再收买御史做出个漂亮奏本,将他洗脱得清清白白;不然就只得丢卒保车,将收受贿赂主事、员外郎处置几个,再请宫里贤妃娘娘替他求情。
马尚书深深叹息,立刻安排心腹处理文书,又命家人给桓阁老传口信——这回他对桓阁老态度可不似下午那宽容,立逼着他叫孙子回去上表谢罪,不然就要令桓阁老后悔。
桓凌老终于有个借口搁下笔,叹声“他走得倒快”,便将桌上残稿扔进屋角烧水风炉里,起身向门外走去。
解铃还须系铃人,至少要先问到他在御前是如何奏对,怎会令天
他将人打发出去,正欲查看那些请托关系而来将官档案,看有没有本身资质功绩可取之人,可以拿去反驳桓凌奏本,外头却响起门子报奏声:“老大人,左都御史顾大人领着兵科都给事中与两位给事中来!”
六科言官地位虽低,实权尚在六部尚书之上,每年年末考核、三年度京察时,尚书到本科递考勤本时也要向审核给事中们低头。
马尚书便做多少安排,都察院人到,也都来不及动手,只得铁青着脸到庭中相迎,请他们随意翻检兵部档案。
这份怒火愈发加在桓家头上。
桓阁老听马尚书使人传话,仿如当面被打脸,又愧又恨又恼又怕。愧是他堂堂四辅,偌大年纪,却被小人当面羞辱;恨是马尚书为这些须小事就要下他脸面,坏他孙儿前程;恼是孙子自作主张捅出这桩案子,不顾两家亲戚、也不管他妹子身份;怕则是为这桩事影响周王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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