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几年宋时跟人喝花酒,老父亲紧张得要驱逐满县娼妓;如今他年届弱冠,却还是只和别人吃酒时听听乐妇唱曲,连过夜都不肯过,宋大人又担心起他是不是别有隐疾。
真是养儿百岁,长忧九十九……宋举人又是摇头又是咳叹,宋时略劝他两句,见他还在叨念南风什,索性连劝都不劝,直接让人把他架上车,径往渡口觅船去福建。
反正这行上下归他管惯,宋大人说话只是说说,也不能强行把他赶回京里。到晚上宋大人回房休息,纪姨娘也学着夫人数落老爷两句:“天寒地冻,怎好叫儿子上京?万他路上冻出病来,身边没有娘老子守着,谁用心照顾他?回家怎跟太太交待?”
宋老爷当着贤妻怕贤妻,守着爱妾……不知怎心气也有点虚,在屋里转几圈,自己咳声叹气地认命。
宋时看得出父亲心情不好,也老老实实地做路孝子,衣食住行都给他弄得妥妥贴贴。连上任前文书都不劳烦老父动笔,自己就拿出白折简写下“新任福建省汀州府武平县正堂
告诉姨娘父亲转迁福建好消息,叫她安排家人收拾东西,自己则带钱粮师爷、户房书办亲自核对各仓存粮,县库所存物品。
查完仓库,钱粮师爷这边就盯着书办清钱粮、造地丁粮册、杂项粮册,备着上司和继任县令核查;刑名师爷则带着刑房书办结清任内钦案案卷,重新查对监狱中犯人,造册登记,以防有人冒名顶罪……
这些闲杂事类他都包办,宋举人就只管写好禀启、拎上礼物,到布、按二使司和府厅、邻县各处拜别,并请上司和邻县在他离开后帮忙护持本县。
该清帐都清、该送礼也送到,容县这任总算做得圆圆满满,可以安心去武平上任,宋大人却忽然不肯带他上任。
宋时立刻想到他婚事,沉吟下才说:“如今正是腊月,北边河都冻上,再急,到那儿也赶不上桓家出孝日子。反正家里有娘和哥哥替做主,还是陪你先去武平上任……”
“不成!不成!”
这两年直依赖着儿子,几乎要把这个县令让给宋时做宋举人却忽然强硬起来:“福建那个地方是盛行南风!你年纪轻轻,定力不足,万叫那些娈童崽子勾引坏可怎办!”
爹你也太小看你儿子。又不是没见过女装大佬……
宋时憋肚子槽要吐,只是不好意思跟他说自己被男人爱慕过,便略去这段,坚定地摆摆手:“爹过虑,不是那种好色人。要说福建盛行男风,那容县这边还有乐妇呢,不也没往家里领过半个?”
正是没往家领过,才叫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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