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地图已极接近现代地图,只是标示方向时仍按习惯上南下北,计量长度也不完全准确。
谢瑛在关外没有尺,只能靠马速估量,量山高时则要靠影子长度对比估算。
但这已是大明难得精准地图。崔燮将那些图按顺序排好,描在面墙大纸上,按着地面分布树、草、荒土、湿地、河流不同涂上颜色,在有山地方画上等高线,右下角标注比例尺,献给天子。
做皇上多半儿爱看舆图,毕竟天子要坐镇京师,不可轻动——不是明英宗和正德那样,都只能怀想先祖功业,然后坐在宫里地图开疆。
弘治天子惯经风雨,知道皇帝任性会给天下带来何等灾殃,故而登基从来都是规矩勤政,不敢放松。他听着关外之事也有向往,看着国舅们举枪杀人也觉痛快,自己却绝不会想亲征,只对比着地图,见得关外大片土地已收归本朝,便已经心满意足。
纸上。遇有矮坡、野水洼地方,也比量高下,大体估算出高度,画出等高图来。
他领着几名京里带来校尉在关外晃荡,动静又小,又拿着望远镜,还曾远远地发现几回游散虏贼。看着人数少,便自己上去伏击回来,人数多,回去报个信,也叫守关将士们分润些军功。
国舅们也跟着打过几回虏寇,安顺伯不敢叫他们动危险,便捡好绳枪给他们兄弟俩两只,叫他们试着动手。
他们俩抡刀抡枪砍人不成,眼神儿倒还是极好,也开枪打死过抢劫运马番商虏贼,然后理直气壮地把自己兄弟俩也当成英雄,单写几篇游记。
这些游记连同谢瑛他们画地图都寄回京,人却不回去。
这幅简简单单,幅员也不广地图,在他看来,竟比旧日宫中藏神仙贺寿图更好看。
谢同知不愧是在锦衣卫里文韬武略谢镇抚,崔学士画
两位国舅还要往西北,路采访抗击小王子名将,最终是要访到跟他们素有交情、投笔从戎传奇将领王守仁。
崔燮看着他们寄来摞摞手稿,和谢瑛整理出地图,既替他们骄傲,也嫌他们去不返,不知道先回京歇两天再走。哪怕他们俩不想回来,也体谅下谢瑛不成?人家家里还有寡嫂弱侄,还有被迫分居好久夫婿等着他呢!
崔燮暗暗抱怨,却也不能阻止他们,只得把腔幽怨投入到工作上,安排新近投入京师文征明和徐祯卿帮忙修稿。
读书人要劳逸结合,离着弘治十八年会试还有两年多呢,读书模考之余,也得看点儿闲书放松身心啊。
他按着蓟镇将官们自己描述容貌,不甚走心地画人设,精力多半儿投注到谢瑛那些地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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