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回去,这就回去!
崔燮回到家中,立刻吩咐人家人取全新衣裳,赶着车往镇抚司衙门接人。谢镇抚早知道他得来,就提崔榷在二堂等着他,当面将人交到崔燮手里,说道:“圣旨是命令尊回原籍为民,每年到边关纳米十石,以赎死罪。但纳米有纳米规矩——自今日起,须得令尊亲自押至边关,两个月内完纳,有锦衣卫人监刑。”
往后四年也是年年如此,纳够赎罪米,他才能算是正经无罪良人百姓。
崔燮感激不已,拱手朝紫禁城行礼:“陛下圣恩如海,叫崔燮如何报答!”又对谢瑛说:“这半年来家父也多受大人关照,急切间不便答谢,只得等安顿好父亲再请大人到寒舍吃杯水酒。”
谢瑛淡淡笑,矜持地说:“本官不过是禀公办案,依圣旨而行。崔大人不必多言谢
上表现忠君爱国?两位学士叫首辅作妖作得有些不耐烦,劝他:“圣上旨意如此,首辅何必执意封驳?何况*员有罪依旧例可赎刑,叫他每年纳米十石或杂粮十五石至边关,连纳五年也抵得过四十八贯赎罪铜。”
刘首辅摆足公正严明、不恤私情架子,为难地叹声:“圣意如此,本官也只好奉旨。”
内阁很快将旨意拟好,天子看看量刑不算太重,便命镇抚司将犯人提出来,着其往迁安老家为民。
自然,每年还要纳十石米至边陲赎罪。
因着天子要关照崔燮,两位学士相劝,刘首辅也抬抬手,便不叫他去云南、福建这样远地,只运至千五百余里外榆林县便是。
旨意下到镇抚司,谢镇抚立刻叫狱卒把人领出来,对着坐半年黑牢,颇显憔悴崔榷说:“崔老先生,你案子审结。你在云南参议任上贪赃枉法,侵害地方,本是死罪名,但得圣上恩旨,许你家每年纳米十石到榆林县边卫,以赎此罪,本官这就派人通知你家里来领人还乡。”
他冷肃地推过案卷,叫人拿给崔榷签字画押,崔榷却冷静不起来,签字时手臂都在微微颤抖。
不是因为刑罚太重,而是他忽然想起刘氏娘家父亲就在榆林卫戍守,他当年跟刘家闹过场,之后两家就断道儿。那武将家人粗俗又记仇,他如今丢官去职,还要亲身运米往边关,那家人见他,焉得不尽意折辱!
堂上谢镇抚全然不理他忧虑,收伏罪文书就叫人把他重押回牢里,派人通知崔家赎人。
崔燮在翰林院里听到家人来报信,当时遗憾得险些没保持好表情。幸亏桌上史料堆得高高,人家没太看清他脸色,只以为他是惊喜得失声,又叫他回:“恭喜崔大人父子得重新团圆,大人还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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