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三人正热热闹闹地联句作狱中诗,桌上摆着酒菜杯盘,不像是来坐牢,倒像是几个朋友到什名楼宴饮。覃太监在门外看着,含笑对朱骥说:“三位大人养气功夫果然深,若似别人,关在诏狱里,自己吓自己也吓成枯鬼,哪里还能吃酒笑谈?”
朱骥笑道:“有罪之人到咱们诏狱,便日夜难眠,饮食难进,怕叫审出平生罪责;这三位大人是遭人陷害者,心底坦坦荡荡,有何可怕?”
他亲自拿钥匙开大门,请三人出来,含笑恭喜他们:“三位大人终得清白,可以离开镇抚司,各自还家。”
李、杨、刘听到“清白”二字,顿时都眼中放光,争着问道:“如何说是们得清白?奏疏上字果然不是们失误写错,而是教人改过吗?”
覃太监点头道:“是有人私改奏章。不过三位大人竟然记不清自己奏折上文字,也没有力争到底,而是轻易认罪。以致这有人擅改奏疏大案直到今日才露出蛛丝马迹,更险些叫那贼人逍遥法外,三位大人不可说全无过错。”
也怪不到他头上。
前事既然不怪他,单从查案上看,以他谋略、勤谨、忠直,定能帮衬着东厂办好这案子。
天子想到这铆,不禁又认真看看画。看到画卷末,时看见款识旁空空荡荡纸面,又想叫李东阳题画,又有些羞恼,不愿此时就见着他,索性拂袖转身,命高太监先将画收起来,吩咐覃昌宣旨。
“叫谢瑛到,东厂,帮办此案!”
覃太监亲自到东厂、诏狱宣旨,命提督东厂太监罗祥派人抓人抄屋,又叫谢瑛到东厂帮着罗太监同审案。
天子迁怒,安他们个失察罪,虽然不用再坐牢,也得各自罚俸三月,重写份请罪折子递上中枢。
李东阳三人时常回忆当初奏折上文字,也觉着有些问题。但因没有证据,案子又
谢瑛早有准备,领旨后便从案上拿出事先备好卷宗、鉴定笔迹文书,准备去东厂。备好东西,又命校尉找从前替他鉴定笔迹仿造古字画行家们,备着东厂传唤。
朱骥看着他有条不紊准备,啧啧叹道:“前些日子还想劝你别成日价上疏,免得惹怒皇爷呢,想不到这事还真让你折腾出个结果。”
他忆起当初汪直、尚铭在位时,锦衣卫如人鹰犬般惨状,再看这回覃太监对谢瑛亲热态度,心里也涌起股自豪,拍拍他肩头:“好好做,叫皇爷和厂公看看咱们锦衣卫本事!”
谢瑛拱手应道:“大人放心,下官必定办得漂漂亮亮,给大人挣脸。”
他收拾好东西交给随行校尉,又与朱骥同陪伴覃太监下到诏狱底层,宣诏放出李东阳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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