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百户顶着脑门子疑问,出去叫谢瑛。
谢瑛带着礼单,夹着崔燮花三天工夫昼夜赶出来画,上堂拜见高公公。高太监端着茶水,拿腔作势地问他为何而来,谢瑛托着画轴与礼单,低眉垂目,温润地笑着说:“下官特来送公公份恩荣富贵。”
高太监托着茶杯看向他,威严凛凛地问:“你是来替李东阳等辈说话?岂不知这便是逆圣上之意,等内侍身荣宠皆自上出,拂圣意,失圣心,还敢说什恩荣富贵!”
谢瑛稳稳当当地说:“高公公自身资历、本事皆不弱于梁公公,又有高百户这样得圣心佳儿,难道真甘愿久居人下?今日之事,正是公公更进步好时机!”
高太监在宫中就见着梁芳受冷落之态,心里暗暗地也有点儿想法,听他话越觉着顺心,却仍是端着姿态,轻哼声:“你以为再献幅画,圣上
道又受宠?”
高百户笑笑:“爹爹这般勤谨恭慎,每过时更在皇爷面前得脸分,也是自然之理。不过这回有所猜测,是因为谢镇抚使又到咱家来送礼——爹上回献那副安天大会图,皇爷不就喜欢?这回他又送张神仙捧寿图来,下月初二便是圣寿,爹爹将这张献上去,皇爷看定然更喜欢。”
高太监笑得更得意,吩咐家人:“把公子那幅画拿来,要与夫人共赏。”
高百户虚拦拦他,涎着脸笑道:“爹爹别急,那画儿还在谢镇抚手里呢。你儿子给人家当差,你老人家也得帮衬帮衬,当面跟他说句话吧?”
高太监这才知道谢瑛不是给他送礼,是带着礼物来求他。
这个会办事、会体贴、不贪功,却从不求人人,如今竟求到他头上,倒教他有种别样愉悦,便问儿子:“他是有什事要来求?送还是上回那才子画儿?”
高百户道:“他说不是什为难事,倒是件于爹爹也大有好处事。除那画儿,还有些上好明珠、宝石,儿子看正好给夫人打簪珥,还有些海外来玻璃器皿,看着润润透透,你老人家定也喜欢。他这诚心,若是些不打紧事,爹何不就管他?”
高公公略思前后,忽地笑:“儿,他说不打紧就真不打紧?怕是他来找说正是当今最要紧那桩事……”
高百户咂摸咂摸滋味,问道:“难不成他要说也是如今朝廷上大臣们争那事?那是文臣事,们锦衣卫管这个做什!爹若是管不这桩事,这就去跟他说,叫他把礼收回去。”
高太监叫儿子当面说“管不”,倒也不生气,淡淡笑:“不必,你先把他叫过来,听听他要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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