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言官不能因言获罪,所以就有人暗暗动手,在三人奏章上添改几笔,使其文字触犯御名或庙号。
在这院中说话,四围卫士离得都远,倒还不怕说话泄露。但崔燮本就不该是进这地方人,送东西还不走,终究招眼。他于是跪在诏狱门前,隔着无数牢房拜三拜,拜罢起身,低头执礼,谢道:“老师以后就托赖大人照顾。”
又低声问:“要去为老师和那两位大人奔走,却不知走哪条路才能救出人来?”
谢瑛道:“你先备下三人赎杖银子。你老师李学士奏疏上犯今上名讳,当责百杖,赎铜六贯;余下两位官人犯是庙讳,各八十,赎四贯八百文。那折子上字迹清清楚楚,他们自己也看不出改动痕迹,只得认下——也犯不上为这点儿小罪熬刑。宫中限五日内便要缴银子,若缴
崔燮在李家看见那般惨状,更藏着怕是自己改变历史害老师隐秘恐惧,心口沉甸甸似压着块巨石,时刻难安。
直到见着这个人,那块石头才解脱落地,灼烧着他焦躁也稍稍平缓。他不禁直盯着那张似美玉般润泽脸庞,从中汲取平复人心力量,拱手作揖:“谢大人,崔燮此来是为家师因上疏失错被拿问之事……”
谢瑛托住他胳膊,不叫他尽全礼,反而扶起他,正容道:“李学士是忠贞之士,亦仰慕其风采久矣。你为人弟子,能不计自身营救恩师,亦是忠孝仗义之人,何能受你大礼。”
崔燮眉头紧拧,抬眼隐秘地打个眼色,低声问道:“你这样……”会不会招那两个太监和万贵妃眼?
谢瑛微微摇头,带着他进镇抚司衙门,到正衙后两侧阴湿沉暗长条房舍道:“诏狱并非轻易可进之处,里面人除提堂用刑时更不能轻见。但素知你是奉公知法人,感你孝心可嘉,今日便网开面,让人把这些东西送进去。李家若还有什衣服被褥也叫他们早些送来吧。”
诏狱是半埋在地下,进门便是片黑洞洞阴森森,只在外头看看便叫人心底生寒。
崔燮将酒肉和腰间银子都给狱卒,好叫李东阳在狱中上下打点,过得好些。那狱卒当着谢瑛面也不敢要钱,恭敬地说:“公子放心,小每甚是敬重学士为人,自当好生照应他们。”
他们……怎还有个们?
崔燮听得心惊肉跳,目送那狱卒进诏狱,低声问:“还有谁?”
谢瑛皱着眉说:“还有两位御史。位你可能也认得,便是当初到迁安审你家书斋案刘瓒刘御史,还有位杨应宁杨御史。便是他们查知此次选妃之弊,李学士从他们口中知悉,便与二人同上疏,于是同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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