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那几处茶摊,又有人忆起是新开,问他怎地早不包个摊子、店铺,偏这几家刚建起来,就想起包下那几处叫属下歇脚。谢瑛笑着看他们眼,淡淡地说:“你们吃着皇粮,办着皇差,自己掏银子吃几顿茶饭就觉着委屈?本千户个月也就支那几石米,自然只能包得起新开,便宜摊子。
“诉委屈之前,先想想东关外那伙拐卖妇女拐子捉到没有,城西斗殴恶少中有两个逃走潜藏在何处,小甜水巷里被抢那家找着犯人没有……”
缇骑们叫他训得不能抬头。
但他也不光训人,带着人巡街时,恰遇上个挂有“清茶”字样新摊子,便大方地叫缇骑们跟着他过去歇歇、吃些东西。茶棚里原有些客人坐着吃茶,见锦衣卫们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就连坐都坐不住,双股战战,恨不能立刻就跑。
可人腿哪儿能跑得过马腿,他们还没站直身子呢,那片红衣缇骑就已经翻身下马,拥着名穿青碧曳撒年轻*员进棚。
字茶摊都是他开,锦衣卫过来律免费。
谢瑛转天便回信,笔迹略显急促,叫他不要这样破费——没那些小子干着皇差,拿着朝廷薪俸,还要到崔家白吃白喝。
崔燮留送信长随在堂上坐坐,就在那封信背后提笔回覆:“不曾白供,已要他们千户抵债。”
他把信重新滴腊封好,附上几盒新制防皴手药、面脂、口脂,叫那长随带回去。
谢瑛看着信纸背后那行字,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但把那十四个字多品读几遍后,那点气他乱花银子念头倒淡去,只剩下股亲热喜悦盘绕在心底。
那群锦衣卫竟没呼喝他们离去,也没像传说中那样随意拿人,而是捡几张空桌坐下,叫人上茶水。
看茶摊老人叫刘庄头反复培训过,记得见锦衣卫不能怕,直着两条腿走过去
叫缇骑们去吃就去吃吧,费银子反正也有他这个千户来抵。他要什不能给他?
唯遗憾就是他这善举不能扬名。
崔燮终究是朝廷命官之子,又是在读书科考,名声要紧。单结交他个千户也就罢,好歹有个恩人名头在;若还叫人知道他供着巡城锦衣卫白吃白喝,再落个故意买好天子近侍名声,可就不好听。
谢瑛看晚上信,转天操训结束,要带众人去巡城时,便告诉几个领队那些茶摊所在。只说帐他已经结过,叫他们巡查累可以去歇息,喝口热茶,但不许故意糟蹋东西。
众校尉和小旗们这些天巡街巡惯,猛然听说千户大人包茶摊,能供他们喝口热茶、歇歇脚,竟也都感动不已,都扒上来跟大人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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