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也跟刘家样,是军户出身,属金吾左卫籍,世居京师。但李东阳父亲并未从军,而是以教书为业,为人性情严正。李大佬这时候还在清水衙门翰林院里干着活,年就那点儿薪俸,冰敬、炭敬又不多,家里并不富裕。
崔燮到他家门上便看出来,这家里东西处处透着陈旧,但又收拾得干干净净,下人举动也严整——比他们家强多。
李东阳此时正在家里盯着自己两个儿子读书,听闻人报崔燮来,才放下手里四书,叫孩子们自己背诵,负手走到书房边上说:“叫他在厅里坐坐,忙过这边事就过去。”
长随在旁问道:“崔监生送坛酒、几样点心表礼来,大人可是收下,还是叫他拎回去?”
他长子兆先便问:“这监生也是个诗酒风流才子?怎才是个监生?”
独受李学士、杨舍人这样才子指点,感觉如何。
连同教他们日常课谢、刘、王几位助教见面时都问他:“听说昨日李学士、杨舍人到你家?都与你讲什?他们二人都素有才名,诗词文章绝好,你能得其二就受用不足,可别浪费这番机会。”
崔燮低调地说:“学生明白。李学士已许学生到家里读书,学生定会尽心向学,不负先生们教导。”
谢助教说:“若能得学士教导,倒比跟着强。你将来要请假只管说,不必顾面子——别说你,都想跟着李学士读读书,学学作诗。”
刘助教笑着说:“谢兄就别想这个,你看咱们这崔监生是个神童,人家李学士和杨舍人也是神童出身,自然惺惺相惜,你这天资平平,读到三四十才中进士,如何入得翰林眼。”
李东阳看着他眼中流动狡黠光彩,越发觉得可爱,笑着说:“今年是监生,明年也就不是监生。他可是得小三元案首才进国子监,你若也考个
真有那资质,当初就考进翰林院。
几人自嘲番,又拍着崔燮肩说:“谢学士就是给太子出题人之,你有机会就求他多出些题给你做,回头都练熟,考试时答得好看,就愈发落在在万岁与太子眼中。”
是啊,还有考试呢。这考试题目还是他最先搞出来呢。崔燮眼中也差点含上热泪,深深点头:“多谢教官提点,回头便寻机会向李大人请托此事。”
晚上散学后,他就叫人备帖子,装两坛烧酒、四色点心,自家印清果清供书笺,到李东阳门上拜访。
李家门房上回收他家帖子,没直接叫他进门,已是让老爷说过几句,这回连帖子都不用看,只见着他脸便说:“崔监生来?老爷已有吩咐,请往里面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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