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燮摇头答道:“他学得慢,连经义还没吃透呢。只是想叫他多见些相关题目,凡有不会再事后把答案抄给他。叫他这零散记着更容易记住,将来作文时也便于他想起这故事,写进文章里。”
丘祭酒看着题目,也深觉得他用心良苦,这卷子略经他们这些教官指点,真是出给太子也不露怯。他点点头,顺口问崔燮句:“你平日也这般出题给自己做?”
……这个都是折磨别人用,谁舍得给自己出啊。
崔燮诚实地答道:“这倒不曾。学生给舍弟出这样题,是因他基础不牢;若自己给自己出题目,能出成题必是学生会,不会东西也想不到要考较自己,反倒不如写文章更能查验出缺陷。”
丘祭酒微微点头:“也有些道理
空白,但看其内容便知,底下要学生写更多,更能考验其掌握优劣。
下面张先写,除连着前面判断正误题,就都是些考训诂题目,叫人解释社、稷、墉、坛之类是何意;再之后题目里特加“简言”二字,叫人照着注疏解释阳礼、阴礼等礼仪;而后又是几道“详解”地域划分及土地出产题目。
教官们页页拿卷子看,初时还嫌题目太简单,后来渐渐就为他友爱兄弟之情感动——
崔燮在国子监里向是早来晚走,认真记笔记、好好作文章典型,自己课业就十分繁重。想到他晚上回去不仅要自己用心复习,还给弟弟出这厚卷子,都不禁感叹几声。
这好兄长真是世间难寻,那作弟弟将来不成材都对不起他。
丘祭酒也觉着看得差不多,吩咐道:“就写到这里罢,教官们看过题样就差不多,回头你写诗经题时再详写。”
崔燮刚写完“如何理解‘部《周礼》,理财居其半’”这道对于读书少崔衡小弟充满陷阱大题,忽闻祭酒叫停,便搁笔,吹干墨汁,将卷子捧到教官们面前。
这页不再是单看疏注就能答出名词解释,简答、问答题,而是牵扯理学经义和前朝故事,需要知道历史典故和先儒义理才能答对。
尤其是最后题,其题目根本不是出自三礼及注疏,也不是程朱两家之语,而是出于王安石笔下。王安石为变法撰《周官新义》,借周礼寄托自己变法理念,朱子痛批这观念,斥其“将周礼来卖弄,有利底事便行之”“姑取其附于己意者,借其名高以服众口耳”。若是不晓得这题目来历,顺着题目之意写下去,必然错得离谱。
位讲周礼陈博士点点头,笑着说:“这些题目先易后难,出得不错。你那弟弟若真都会作,今岁也可叫他进棚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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