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想着,时没答话,崔衡便问道:“兄长是不是还不能原谅?这些日子专心做《大诰》《大明律》卷子,还背《周礼》,真懂得礼法律条,知道自己和母、生母过错,是诚心请罪,请大哥原谅,让出来吧?”
他给关在小屋里那久,成天就是做题、背书,做得都快疯。只要能让他出门,别说是给崔燮道歉,就是给他跪下他也认!
崔衡正下着受胯下之辱决心,却不想他哥竟痛快地同意:“你既然知道错,那就给你个改过机会。年节这几天许你出来吃饭,过节后,你早上就还跟着陆先
笔杆厂房,小凉哥带着烧窑、制杆工匠在里头干活,人耳朵上别着根笔芯,随时记录工作,好回去写报告。
那些举人和同行生员们见匠人们都能随时拿笔记录工作进度,不禁赞道:“向使从人皆得此笔,随手便可记下逸词妙语,天下间又得多出多少好诗句?”
这笔拿来就能写字,也不会像从前写毛笔字时,倒水、磨墨时走心思,就把刚想出妙句忘。
几位才子心潮澎湃,当场作石墨赋、石墨诗,有文采风流,有壮丽雄浑,有充满忧国忧民之意。虽是在这荒僻乡下地方,临着烧得旺旺窑,连口酒都吃不上,他们倒好像在清山碧水间开着诗会似,锦绣成篇,当天就集出本咏石墨笔诗集来。
陆举人他自己也是踌躇满志,安心过年间写出几篇像样文章诗赋,将这铅笔好处述尽——起码得打动京畿这些郡县牧首,叫他们愿意帮着在社学里推广铅笔。
他忙起来,倒把崔燮轻轻放过,年下也没留什作业。崔燮对他推广教育苦心存着十分敬意,就没拿自己这点小事打扰他,忙忙碌碌地到年底。
进年里,就连陆举人也不提学业,从除夕起就四处拜年,跟同乡、同年们在外头奔波。而崔家这样在本地扎下根,则要准备祭祖。崔燮祖坟虽在乡下,祠堂却是早挪到京里,祭祖时不用回乡,就开家里最后面院子祠堂祭拜。
到这天,家里男丁都要进祠堂,连在屋里闷头做好几个月题崔衡也被放出来。
这回他心里也知道自己地位,脸上阴鸷之气虽然还藏不住,但至少能装出个老实模样,见崔燮笑着问好,抢着说自己前些日子不懂事,累大哥为他费心。
崔燮看见他,就想起谢瑛说过他母亲被判义绝,如今已不算嫡母,忽然又想起崔参议走之前没开祠堂,也不知有没有把徐氏名字划掉。若是没有话,待会儿开祠堂祭祖时,他就得这代长房长子身份,替祖父改家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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