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姐抬手摸摸脸,抿着嘴低头,有些害羞地说:“这倒不是跟许姐姐、常姐姐她们学,是今天先生带去兄长同窗张先生家做客时,张家姐姐给画。这眼线膏听说是锦荣堂新出之物,极难买,还是她兄弟特地替她寻来。”
张姑娘真是技术性人才啊,这眼线膏才出来几天,她都能上手给别人画!
云姐这说,该不会是也想要吧?
反正是自家东西,又是纯中草药调制出来,不伤皮肤,崔燮就许给她回头多拿几盒给她玩,送人也可以。安抚好妹妹,又举杯跟宋先生警酒:“这妹子年纪小,还不懂事,只知贪玩,以后盼先生好生教导。”
宋先生淡淡笑:“云姐亦是个稳重懂事孩子,大公子不用担心。能教也不多,就尽力叫她学些礼仪、读些诗书,多与人来往,见见世面罢。”
那讲究,这天难得佳节,也跟他们坐席。
崔老太爷也来到院子里,多少年来也第次在外头赏着月亮。
崔燮带人搬挪纸屏,在院子里专给他圈出条通道,架上宽大纸阁。顶上糊着最薄透棉纸浸油纸,内外都挂上贝壳磨明瓦灯,又敞亮又方便。
那纸薄真跟透明样,又挡风又不碍看风景,抬头就能清楚地看见月光。
他们家虽然没备丝竹,隔壁邻居却都吹吹唱唱,清风送着乐声过墙,幽微断续,也别有番韵味。
崔燮自己也不懂女孩该怎教,只看着妹妹仪态比平常更好看,说话也有底气,便觉得先生教得不错,托付道:“那以后还要劳烦先生多带舍妹出去。们家这个情况,她也没什交好朋友家可去,小小年纪难免寂寞。”
宋先生道:“毕竟是寡妇人家
老太爷独自占阁,其他人则在他下首围桌而坐。老太太带着和哥坐在上头,宋先生这个客人坐在下首,崔燮和云姐两人在中间对桌相陪。
连那几个妾也在下头单开席,热热闹闹地吃酒赏月,倒带得院子里多几分人气。
主桌上摆是十二碟、六簋、六点心席面,有鱼有鸡有鹅有蟹,又有淡菜、火腿、鱼翅等南货。干货有不少是谢家送来,比往年自家铺子里拿来都好,酒也是拿蒸酒器蒸过几遭醇酒,味道清冽纯正。
宋先生都不禁赞声:“原先在张家也常吃烧酒,都没有这样味道,贵府东西果然不同。”
云姐连忙起身给先生斟酒,这起身都是香风袭人,描画得极精细眉眼也叫灯光照得清楚。崔燮正在她对桌坐着,看见她那涂得有点儿宽,却实实显得眼睛又大又亮黑眼圈,不禁问道:“你又去跟咱们邻居学画新妆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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