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衣裳做得真贴身,系好袢扣后,腰就已经束得服服贴贴,不用再系带。
长杨把革带递给他,他照腰间摸摸,却见袢带也是短短贴在腰间。革带做得又宽又软,打几个孔,穿进袢带里恰能贴在腰间,束得腰身格外明显,不像寻常玉带那样松松地挂在胯上。
他自己低头看几眼,身上处处妥贴,只是脚下穿便鞋不大合衬,便叫长杨拿副新靴子来。
长杨又从礼盒里拿出双小牛皮靴,安放到地上,殷勤地问他:“崔监生这礼送得可精细,衣衫鞋脚不说,连里头穿绸衣绸裤都做。老爷可要并换再穿靴子?”
谢瑛笑着摇摇头:“是太精细,没见送人衣裳还连中衣也送
谢瑛散值回家后,就见到正堂桌子上摆着摞蔑丝编红漆礼盒,下面压着张清供画笺写礼单。
早先送礼都是洒金、烫金礼单,如今真是什都用崔笺。他淡淡哂,扫眼便径直往屋里走,脱帽子扔给轮班小厮长杨,随口问道:“谁送来礼物,怎不收进库里?”
长杨说:“谢山哥叫搁在这儿,说是国子学崔监生送衣裳,老爷肯定得看看。”
谢瑛手指在搭扣上顿顿,回眸问道:“他不是在国子监念书吗?是他送来?”
长杨把他衣帽搭挂到架子上,摇头说:“是他家上回带来那伙计,叫崔启那个。说这衣裳是昨天新做得,崔监生本想自己送过来,可又不好请假,也不能拖到他休沐那天再送来,便叫崔启小哥代送。”
谢瑛脱得只剩白绢中衣,长杨趁他还没换衣裳,问声:“老爷可要试试那两套新衣裳?”
竟还做两套?自己穿着折线都没烫平国子监袍子就出门会客,送礼倒是大方。谢瑛不由摇摇头,瞥小厮眼:“拿进来吧,既是答应叫他送,怎也得试穿下。”
他转身跑过拿礼盒,溜儿排在南窗下大炕上,打开盒盖露出里面如水般流动着光泽面料。两件曳撒红白,红织着金团花,白是织金云纹和蓝海水纹,长杨托着盒子拿到他眼前,问道:“老爷看是穿哪件好看?”
谢瑛先拎起白抖开,明亮天光下,细致丝绸与其上装饰销金、盘金、皮金映出团团光晕。下摆片深靛色海水纹又压下这种过于浮华光彩,让这衣裳更深沉稳重,镇得住场面。
单只看着只能看出料子不错,衣裳紧窄,到底好不好还要上身儿。谢瑛抖抖衣裳便要披上,长杨忙拿马尾编衬裙给他系在里头,裙撑伞样地散开,将披在外头裙摆撑开,条条细褶都拉得舒展,衬出他那副宽肩窄腰好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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