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又槽崔老爷把,转天早便袖这封信,背着书包到国子监报道。
监丞林大猷已经认得他,见他来找自己,以为是来销假,便说:“你来正好,这几日有外省廪膳生员入供,帮你挑几个北直隶同号房,省得口音不通。”
崔燮作揖,含着歉意说:“劳烦大人费心,学生此来,却是要请大人再代转呈封书信给祭酒大人,请求在家住宿,每日走读。”
林大猷讶然道:“你家又怎?”
崔燮惭愧地说:“家父昨日赴任云南,家中只剩下老病祖父母,个七岁弟弟和未出阁小妹。学生若住在监里,恐怕家里老幼日子难过。”
空置!
他毅然说:“房里虽不是徐家陪送那种镶螺嵌钿苏样儿货,却也是上好红木细雕整房家具,回头便先送进父亲房里应应急,们小辈用什倒不打紧。”他看见库里还有些榆木家具,能先凑合着用两天。等回头叫个木匠来,把这些家具给他当报酬,换他做套现代家具来,用着才舒心。
清点徐夫人嫁妆时,他们还在库里翻出来积几年旧料子,其中大多是绸缎,几匹松江三梭布,还有不少上好皮毛。崔燮叫张妈妈挑够今年家里做衣裳被褥用,剩下全抬去崔家相熟典当行估价,估着二两匹绸布,五两张皮子,也典百多银子。
有这些活钱,这几天就能支应过去。
他总算松松心,吩咐张妈妈安排月例和衣裳事,自己回到小院儿里,叫个才留头小书童松烟伺候着,磨墨铺纸,继续写陈情表。
林监丞忍不住叫道:“你这才十六,令尊怎就……”
按律法十六倒是已经成丁,也算是个能奉养祖父母男人,崔老爷出去任官确乎是合情合理。这又是别人家事,又不干碍国法,林大猷也不好说什,只能说:“替你跟祭酒大人说说。你要奉养祖父母,照顾幼弱弟妹,这也是人伦大节,想来邱大人也会体谅。不过你学业不可耽搁,否则饶过你,教官也饶不过你。”
崔
上回上表是求皇上赦继母,这回则是要请求祭酒邱濬许他走读。
他自己写着写着都忍不住叹气——还没上大学就又请假又要走读学生,搁哪个老师眼里都是麻烦吧?
可国子监是全封闭住宿制学校,每月初十五日才得休沐。崔家如今又穷又乱,管事、掌柜们正人心惶惶,恨不能卷包袱逃;祖父祖母长年病着,妾们身份不够,妹妹又才只十二岁……
他往国子监住,自己倒是可以安安心心读书,这家子可怎过呢?
哪个有点儿担当男人也不能这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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