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众人目光聚焦下,毕恭毕敬地把圣旨供进祠堂,而后吩咐崔源父子去赵家借点好茶和点心招待钦差。高公公笑道:“你个小人儿独自住在这个破宅子里,咱家哪还忍心吃喝你。们有迁安县招待,明日早就要回宫缴旨,你就安心过你日子吧,不必想着为们破费。”
崔燮也知道,自己这破院子搁人家公公眼里都没个可落脚地方,索性不再多留,行过大礼便送他们出门。
县衙皂吏手脚很快,他们出门时,那块金漆牌匾就已挂在门外中槛上,艳丽夺目,特别给人安全感。
——从此以后,他就是圣旨护身义民,崔家就是再有人来迁安,看谁还敢在皇上赐匾额面前欺负他!
他对着圣旨感叹声,转身拱手恭送高公公上轿,心里也暗自想着该弄点什给他跟谢千户送行。
黄色潞绸团花曳撒,气势凌尘,为首却穿着青绿补服,神情也如服色般清朗温柔。他单手控马,目光扫过崔家洗得干干净净雕花门头,微微点头,翻身下马,迎高公公下轿。
戚县尊和田县丞自然也是要跟来,崔燮也混乘小轿,缀在队伍最后。
他下轿子,看见眼前石头都洗得青亮发光大门,几乎不敢相信那是自己家。进到府里更是处处干净簇新:门窗上糊雪白油纸;青石甬道尘不染;满院荒草垫成平整黄土地,还洒清水压下浮土……院子正中摆着张红木条案,在他进门时就点上三柱清香。
高公公笑道:“崔公子,时候不早,快跪下接旨吧。”
他在官衙里演好几遍礼,闻声便依着演习流程走到案前,恭恭敬敬跪接圣旨。
他手里倒还有不少酒方子,可是老送酒是不是有点徐叨?有什新鲜、上档次,能让见多识广高公公感兴趣,还能晚上就能做出来东西
高公公打开圣旨,平素亲切笑容就都收敛起来,神色严肃到威严,朗声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直隶永平府迁安县民,户部云南司郎中崔榷子燮。尔以舞勺之龄能忠君尚义,义从锦衣卫将士力战白莲教妖人首脑,蹈锋饮血,遂靖妖言。有司以闻,朕用嘉之。今特赐敕奖谕,旌为义民,特赐尔御笔牌匾,用副朝廷褒嘉之意。钦哉。”
崔燮俯首山呼万岁,接过圣旨,高高地捧过头顶。高公公身后小火者又抬上面匾来,上刻着“急公好义”四个大字。
高公公立刻吩咐:“快把崔公子扶起来,那匾叫工匠装上。”
崔燮双手高高托着圣旨,不大方便起身,后面人还趴在地上呢,更来不及扶他。谢千户离得近些,在他腋下托把,他就顺势起来,也没用别人相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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