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麦很少能睡得这样熟,因直是假扮男装,不论是早前流浪时还是后来进入军中,她总是睡得很警醒,稍有动静便会惊醒过来,像这样睡得毫无防备时候极少,也就是在盛都商易之侯府中有过几日这样时光。
这样睡就是两日多,再醒过来时已是正午,常钰青仍在床边坐着,脸上已有层短短青胡楂。看到阿麦睁开眼,常钰青咧嘴笑笑,却说道:“你说你长年都不见长胡须,连喉结也
直拍半天,院中狗也跟着叫半天,屋中才有动静,对老夫妇打着灯笼相携着出来,走到院门处却不开门,只问是谁。
常钰青瞎话早已编好,只说是对访亲夫妻,在船上遭水贼,非但财物被抢空,人也被贼人扔下船。他还好,只是受些伤,妻子却因呛水发起高热来,野外天寒,妻子实是受不起,只得来求借宿晚。
那老夫妇听常钰青说话温文有礼,便给他开门,举着灯笼照,见他虽是赤着臂膀,面貌却是俊逸非常。旁边托抱着披头散发妻子,头倚在他肩上,眼睛紧闭,双颊赤红,果然已经烧迷糊。
那老夫妇连忙将常钰青让进门,常钰青虽说有间柴房便可,可这对老夫妇却心地甚好,不忍心看阿麦如此模样再睡柴房,说家中只他们两人在家,儿子参军未归,屋子还空着,他们去儿子屋中睡即可。
常钰青嘴上称谢,动作却不拖拉,将阿麦抱到屋中床上,又问那老妇能否烧些热水来给妻子喝。那老妇忙去,过会儿便端大碗热姜汤来,说是先给阿麦喝发汗,若要寻郎中,只能等天明去镇上寻,附近村中并无郎中。
常钰青应,将阿麦扶起给她灌下姜汤,又用被子给她盖严实,这才回身向那对老夫妇道谢,说因身上钱财都被水贼抢去,只得等以后再图报答。几句话说得老夫妇很是不好意思,反而直说自家穷困,实在没什好待客,又替常钰青骂那子虚乌有水贼几句,这才回屋睡觉。
常钰青待他们走,又侧耳听听,听那两人确是回主屋睡觉,这才在阿麦身边坐下,不时地更换着阿麦额头上湿手巾,默默等着天明。
阿麦虽然烧得糊涂,却也不是直全无意识,常钰青和那对老夫妇对答也是听进去几句,只是哑声叫常钰青道:“莫要胡乱杀人。”
常钰青开始并未听清,待凑近阿麦嘴旁才听得清楚,知她是怕自己会杀这对老夫妇灭口,不禁低声笑道:“你什时候这样心善?先别管别人,顾得你自己就好。”
听他这样说,阿麦心中松,不再费力提着精神,头偏,终于沉沉地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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