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娘子!”妇人纠正道,嗓音有些低哑,与其年轻姣好明亮面容很是不符。
少年面上红红,不自然地瞟妇人眼。妇人笑下,又说道:“实在别扭就叫大姐吧,反正看也比你大。”
“大——姐,”少年舌头还是有些打绊,神情极其不自然地问道,“为什连匕首也要埋起来?万遇到事情怎办?”
年轻妇人遥遥地望眼远处豫州城,面色平淡地说
江北天寒,入冬便多风雪,尤其是入腊月更甚。十九那天晌午天上开始刮雪粒,到夜里便转成鹅毛大雪,直直撒近两天,二十这天,天空才突然间放晴,太阳从云层后露出来,把万道阳光把撒到被大雪覆盖江中平原上,映得四野里片耀眼白,闪得人眼睛生疼。
豫州城外大道上,有三三两两行人凑堆走着,脚下雪有些厚,脚踩下去已能没脚踝,让人走起来颇觉吃力。这些人大都是豫州附近百姓,年关将近,或是去城里卖些木柴换些茶盐,或是去城里采办些过年货品。
不久前,豫州城守石达春不战而降,豫州落入北漠之手,城内外百姓着实恐慌阵,可没料到是北漠军这次军纪严明,对普通百姓几乎秋毫不犯。
汉堡城破时哭喊声早已消亡在乌兰山脉崇山峻岭间,而靖阳死去三十万南夏边军又离豫州百姓太远,所以这些辈子都面朝黄土背朝天村野农夫们对战争并没有太清晰概念,国与国之间争斗落入他们眼里不过是城门上站岗士兵换身装束,还远不如来年年景更重要些。
于是,在经历最初恐慌和怀疑之后,孱弱豫州百姓竟然就这样带着点点侥幸心理渐渐安定下来,继续顺着自己原来轨道生活。反倒是那些平日里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无用书生们站出来,边痛骂着叛国贼石达春,边用那些并不强壮胸膛英勇无畏地挺向北漠人手中明晃晃刀枪。
站着人个个倒下去,只剩下那些弯腰求生人瑟缩在侧,用恐惧而庆幸眼光看着异族刀枪饮饱自己同胞鲜血。
在这里,们不知道是该痛心疾首地怒骂豫州百姓麻木不仁,还是嗟叹自古文人多傲骨,又或是该伸出拇指夸赞北漠元帅陈起手段高明。
豫州城西处林子边上,个农夫打扮少年从林子里快步走出来,跳上辆等在路边平板骡车,对车上年轻妇人低声说道:“都藏好。”
那妇人轻轻地“嗯”声,并没说话,明亮眼睛机警地观察下四周情况,还好,附近并没有行人路过。
那少年犹豫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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