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赶来少平把抱住他,笑着,喊叫着,滚在起;小黑子也扑上来,和他们乐成团……当明明骄傲地站在冠军台上,领取那张奖状和个塑料铅笔盒时,少平眼睛都潮湿——这比他自己领那张“青年突击手”奖状更激动!小黑竟然窜上领奖台,前爪搭在明明身上,用舌头舔他手,逗得全场片大笑。运动会结束后,他们就象凯旋士兵般返回到家中。惠英嫂高兴得不知说什是好。他们齐动手,把明明赛跑冠军奖状贴在那张“三好学生”奖状旁。
直到吃过晚饭,天完全黑时候,少平才带着种满足心情离开惠英家。当他走到坡底下水管旁,却意外地发现安锁子正站在那里。
“你干啥哩?”他惊奇地问。
“来找你哩!”安锁子手里还提着把电筒。“什事?”
“黄原来个人,说找你哩!寻思你大概在这里……”谁呢?少平
都有母亲或父亲来为他们喊“加油”。矿工们对孩子溺爱十分出格——他们艰苦生活中许多安慰都是孩子带来。如果是大城市小学,此类活动大概不会有家长前去助兴。但对矿工们来说,孩子这类活动似乎是生活中件大事,岂有不来为娃娃喊“加油”道理!因此,有人为满足孩子愿望,竟连班也不去上,专门误个下午来参加这个“运动会”。
有人认出孙少平,奇怪地问:“你怎也来?”
少平只好如实说:“是为王师傅孩子来。”这些人“噢!”声,表示出副“恍然大悟”神色。少平不管这些,他知道,关于他和惠英之间长长短短,早有人传播开,煤矿说两性之间事,就象说市场上菜价样,说者听者都不当回事。
在小学大操场上,用白灰划出许多道道和圈圈。比赛有各年级跳绳、跑步以及孩子们各类运动项目。
二年级比赛项目是:女孩子跳绳,男孩子赛跑。明明参加是五十米赛跑。
开始前,少平再叮咛他:不要向两边看,只管往前跑!
当孩子们在起点上各就各位后,他们家长也分别集中到跑道两边,紧张得如同自己在参赛。少平带着小黑子也挤在人群中,准备为明明喊“加油”。
口令下,孩子们就争先恐后跑开。两边大人们也在跑道外撵着娃娃们跑,并且嘴里叫着自己孩子乳名或官名,给他们呐喊助阵,声音响彻云霄。
少平和小黑子相跟着奔跑,嘴里不断喊叫:“明明,加油!明明,加油!”这刻里,他似乎也变成孩子,专注而狂热地渴望种胜利!
明明小胸脯挺,第个冲过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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