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个人集中地凝视着自己不幸时,他就很难想象别人苦难。
远在双水村田福堂夫妻即然不能理会儿子肚子苦水,又怎能想到在外县这个荒僻村庄里,他们所诅咒那个年轻寡妇,却是如何在水深火热中挣扎……自从答应润生求爱以后,不幸红梅就直在等待这个男人到来。
在最初那些日子里,这个本来对生活已经绝望人,热情慢慢又在心中死灰复燃。她万万没有想到,命运又使她和田润生相遇。而且他不嫌她孤儿寡母,竟然很快就提出要和她块生活。她能感觉来,老同学对她是片真心。这就象冰天雪地里遇上盆炭火,她在无限感激中立刻对他产生不亚于当年对顾养民和死去丈夫所具有那种恋情。而这种恋情也许更为深厚——因为她在艰辛生活旅途上已经精疲力竭,急需要静静地投身于个男人怀抱。永远和凄风苦雨告别。
当润生向她表明心迹,继而返回原西和他父母通报这件事之后,郝红梅就沉浸在新热望与期待中。她顿时感到,胸腔里那颗冰冷心重新被热血融化,开始强有力地跳动起来。她从墙上摘下那面被灰尘蒙盖镜子,用手帕揩净,忍不住端详自己容颜。她看见,那瘦削脸颊上,似乎泛出两片红晕。她再次体验到女人那种羞涩幸福。紧接着,她不由自主地开始收拾自己家。
自从丈夫死后,她就无心再打扫这孔窑洞,东西乱七八糟扔在四处,窑壁上吊着肮脏灰线。现在,她就象过春节样,头上罩起花毛巾,用整整天功夫,把这孔窑洞收拾得干干净净。她寻思,要是润生做通父母亲工作,说不定很快就会来这里和她成亲。当然,他们不会请客待宾“过事情”,但应该让润生有种“新房”感觉。此外,她又打开箱子,细心地查点两个人铺盖。那床从没沾身新被褥让润生盖。出于种忌讳,前夫用过所有东西她都不能让新夫碰摸着。
几天之内,红梅就把所有要准备东西都准备好。有些事要等润生来后,两个人得商量下再说。
所有这切她都在静悄悄地进行。村里人谁也不知道她将再嫁;连前夫家人也不知道。她先不准备给公婆和前夫弟弟说这件事。她知道他们挡不住她。他们也不会挡。事情明摆着,他们总不能让她守辈子寡——这不是旧社会!她有权力重新为自己建立个完整家庭!
当然,在她正式和润生结婚前,定得给前夫家里人打招呼——因为她孩子,使她和这家人关系永远不可能割断。孩子不仅是她骨肉,也是他们骨肉。不过,这切都要等亲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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