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城市四周全是山梁土峁。山上石多土薄,不宜耕用,农业人口远比不上黄土高原腹地稠密,更不要说和拥挤不堪中部平原相比。因为事农者甚微,加之此地又不缺乏燃料,这些山山峁峁竟然长起茂密柴草,甚至还有些树木梢林,显得比黄土高原其它地方更有风光。每当入秋之时,有些山上红叶如火,花团锦簇似地夺人眼目……山梁土峁间,由于地层深处挖掘过甚而形成空洞,地表时有下陷,令人触目惊心大裂缝,往往斯破几架山梁,甚至大冒顶造成整座大山崩塌陷落
傍晚,当暮色渐渐笼罩北方连绵群山和南方广阔平原之后,在群山和平原接壤地带条狭长山沟里,陡然间亮起片繁星似灯火。
这便是铜城。
铜城无铜,出产却是煤。
这城市没有白天和夜晚之分,它天二十四小时都在激动不安地喧腾着,象锅沸水。
此地煤闻名四方。这铜城正是因煤应运而生。这里有大西北首屈指煤炭企业——所产煤炭不仅满足本省工业需要,而且还远销全国十七个省市。
正因为这里有煤,气贯长虹大动脉陇海铁路才不得不岔出条支脉拐过本省中部平原,把它那钢铁触角延伸到这黑色而火热心脏来。
无疑,铁路给鄂尔多斯地区南缘这片荒僻土地带来无限生机。同时,也带来成千上万操各种口音外地公民。如今,杂居在这座煤城就有全国二十四个省市籍贯人——其中以河南人为最多,几乎占三分之。
河南人迁徙大西北历史大都开始于九三八年那次有名水灾之后。当时他们携儿带女,背筐挑担,纷纷从黄泛区逃出来,沿着陇海铁路路西行,踪迹直至新疆中苏边界——如果没有国界拦挡,河南人还可以走得更远。不过,当时这些灾民大部分都在沿途落户,至今都已繁衍两代人,成当地“老户!河南人豁达豪爽,大都直肠热肚,常用震无价吼声表达自己情绪。好斗性,但拳脚之争常常不诉诸国家法律仲裁,多由斗殴双方自己私。由于他们有着艰难生存历程,加之大都在铁路和煤矿干粗活,因而形成既敢山吃海喝,又能勤俭节约双重生活方式。
铜城除过河南人之外,从北方黄土高原和南方平原地区贫困县漫流来乡民也是它重要组成部分。自从有煤炭业,这里就成中国西部阿拉斯加,吸引来无数寻找生活出路人。
在这个口音五花八门“联合国”里,由于河南人最多,因此公众交际语言般都用河南话。在铜城生活各地人,都能操几句河南腔,哼几句嗯嗯啊啊豫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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