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生向来听他妈话。而润生又盼望母亲能理解他,站在他边劝解父亲,帮助他成全自己婚姻。
可他妈听这事,先鼻子哭得连话也说不成。她实际上比父亲还要坚决地反对这亲事。她痛不欲生地絮叨说:“润叶婚姻是那个样子,你现在又要找个二婚女人,带着前家娃娃……”“还是地主成分!”田福堂加添说,“咱里亲外戚中连个中农成分也没,你却要把地主后代引到家里来。田家门风叫你糟塌完!
绝望田润生丢下哭啼母亲和咆哮父亲,个人踉踉跄跄从家里走出来。他感到东拉河对面庙坪山和神仙山,都在疯狂地旋转过来;虽然天晴日丽,但他眼前片黑暗!
他不知不觉竟走到孙玉亭家里。他知道玉亭叔和父亲关系比较好,就想让他给父亲做点工作。这真是病急乱救医!
孙玉亭正圪蹴在院子磨盘上看报纸。当他听完润生陈述之后,把报纸卷起别在胸前仅有那两颗钮扣中间,拖拉起两只烂鞋就和润生块到他家里来。
玉亭总算念过几天书,又在太原钢厂当几年工人,经见过世面,因此对这事倒能理解。他赶到田福堂家里,象位敢对“圣上”谏言忠臣样,对书记夫妇说:“福堂哥,嫂子,你们要尊重润生这感情哩。既然润生和那寡妇有爱情,你们就要理解娃娃哩!二婚女人又怎?当然,农村对这事有说法,可那是封建主义!”孙玉亭说得倒振振有辞。“你懂个屁!谁叫你来骚这杨柳情?”田福堂气愤地对他助手出言不恭地喝骂道,他讨厌玉亭到他家里来火上加油。
孙玉亭立刻被田福堂骂得张口结舌,说不上话来。他再次意识到,田福堂已经不再把他孙玉亭当回事。
玉亭看他说话等于放屁,啥事也不顶,就知趣地拖拉着鞋离开田福堂家……田福堂家三口人同时陷入到深深痛苦之中。田润生在几天内就好象变成另外个人。他目光呆滞,神情恍惚,本来就很瘦弱身体又瘦几圈;袖简和裤管里伸出来胳膊腿,竟象麻杆般纤细。他再也不跟他姐夫去开汽车,整天神神魔魔爬上双水村周围山梁,默默地淌眼泪。他思念远方红梅;他痛恨自己软弱;他和他自己在激烈地斗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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