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会,他才发现他旁边有位妇女,也端盘饺子在飞快地吃。这女人吃饺子时,还把自己个大提包别在胳膊上。王满银心想,她大概把他看成个小偷。哼,才不是那号人呢!
这妇女竟然搭讪着和他拉起话来。口音听就是外路人!王满银老半天才弄明白,这位妇女是个生意人,是从广东来。
同行遇同行,倒使两个人很快成知音。这妇女告诉他,她提包里装是电子手表——说着便拿出来只让王满银看。
“只卖多少钱?”满银惊讶这妇女带这多手表,看来是个大富翁——他想文化g,m样板戏《红色娘子军》里有个洪常青,说是南洋来大富翁……嗯,这女人大概也是从南洋来!
“南洋女人”告
怕没本事吃这碗饭……”金富看王满银对此道不感兴趣,也就对王满银不感兴趣,说:“下午就走呀,马上得结房费!
这等于下逐客令。王满银只好离开这个贼窝子,重新来到省城大街上。
眼看就要过春节,王满银这会儿心里倒怪不是滋味。往年他总要年前十来天赶回家里;而且身上也有点钱,可以给两个孩子买点礼物。孩子是自己亲骨血,他在心里也亲他们,只不过年中大部分时间记不得他们存在。只有春节,他才意识到自己是个父亲。
可是现在,别说给孩子买点什,连他自己也没钱回家。
王满银在省城街道上毫无目地遛达。他也坐不起公共车,在寒风中缩着脖子,从这条街逛到那条街,直逛到两只脚又疼又麻才返回到火车站候车室——他临时歇脚地方。
因为临近春节,候车室天到晚挤得水泄不通。他要等好长时间,才能抢到个空座位,而且坐下屁股就不敢离椅子,否则很快就被别人抢占。
他就这样在省城直滞留到春节。他天只敢到自由市场买几个馒头充饥。有时候,他也白着脸和位卖菜农民死缠赖磨,用分钱买两根大葱,就着馒头吃,算是改善下伙食。
大年三十夜晚,火车站候车室下子清静下来。除过少数象他这样人外,只有不多些实在走不旅客。
这晚倒好!市委书记在群人簇拥下,亲自推着煮好饺子,来到候车室慰问旅客,王满银高兴地从市委书记手里接过盘热腾腾大肉水饺——在市委书记给他递饺子时,还有群记者围着照相,闪光灯晃得他连眼睛也睁不开(他并不知道,他和市委书记这张照片登在第二天晚报头版上)。
这会儿,王满银不管三七二十,喜得咧开嘴巴,端大盘饺子回到个角落里,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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