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抑制不住欲望,竟使她迅速折转身,穿过黄原河新桥,想去对岸那个采石场看个究竟。
在快到采石场时候,她不知在哪根神经指挥下,不知不觉象个工匠似把两只手抄到背后。
她忍不住为自己而笑。
现在,她已经立在河湾上面公路边上,瞧着下面打石头人们。她看见,虽说天气还不暖和,但这些人就只穿件小布褂,赤裸着肩膀干
出个红皮笔记本,开始记日记。她直坚持写日记——不过她日记连父母亲都不让看。她今天主要记叙她见孙少平情况和感受。
让完日记后,她突然心血来潮地想,下次见少平,要把墙上这幅《伏尔加纤夫》送给他:她觉得这幅小画让少平保存是很合适。
洗漱以后,她就上床。
她很久睡不着。思绪极其活跃——也不是全想孙少平事。她为睡不着而急躁,而越急躁越睡不着。她第次尝到失眠是什滋味。她急得拿被子把头蒙起来。真急人!明早上是中国古代文学课,由著名唐宋文学专家顾尔纯副教授讲杜甫诗。顾教授就是中学时少平班上顾养民父亲。教授虽然担当师专副校长职务,但直代课。他讲唐宋文学很受同学们欢迎;除过学问精深,还有诗人激情——讲到激动之处,常常声泪俱下……她不知道她什时候睡着……个星期以后,田晓霞就激动地等待另个星期六到来。
她现在除过象以往样在学校正常地对待切,当然又多层说不出心思。她眼前不时晃动着孙少平影子。她急切地想见到他。她已经在学校图书馆为他借好不少书,其中有狄更斯《艰难时世》、夏洛蒂·勃朗特《简爱》、阿·托尔斯泰《苦难历程》、列夫·托尔斯泰《复活》和巴尔扎克《欧也尼·葛朗台》,另外,她还从父亲书架上“偷”出来内部发行艾特玛托夫《白轮船》——她自己非常喜欢本书。
后来,她又狡猾地想:要是把这多书次给他,那他就不需要两个星期来找她次!
她决定次只给他带两本。
星期四下午没课。中午她在学校集体宿舍架子床上躺会,就起身回家。
出学校大门不久,她发现黄原河对岸个小湾里,似乎有许多匠人在打石头。其实,这些石匠早就在那里,只是她以前从不留心罢——不只是她,城里所有市民谁留心这些和自己毫不相干事呢?最近,她却开始对所有基建工地和采石场都敏感地注视起来;她总想着,少平会不会就在这里或那里工地上干活?
现在,她又不由驻足猜测:他是不是就在对面那个采石场里背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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