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不动就剑拔弩张激情渐渐失去势头。他就象个长时间游泳人,疲倦地回到岸上。他现在已经很少出门。虽说还当着书记,但对公众事务不再热心。公社下来个什任务,他就推给副书记金俊山去处理。农村已经“单干”,有什事值得他热心呢?再说,现在工作能给自己带来什甜头?
田福堂也决不会象孙玉亭样,和自己光景日月赌气。土地分开以后,他苦恼归苦恼,但不误农时,及时开始耕种。儿子润生已经跟上向前学开汽车去——这是他主动找女婿安排。家里这点地他个人能应付。虽说他多少年没参加劳动,开始出山有点吃消不,但他年轻时在双水村里也是把劳动好手——旧社会和孙玉厚这茬人,都在有钱人家门上经受过严格锻炼,因此基本功在哩!现在,他已经慢慢又适应山里庄稼活。
在山里人劳动时候,他也象玉亭样,有种孤单和被抛弃感觉。想起当年在村里村外叱咤风云盛况,心里也不免涌上丝悲凉。世事不饶人啊!时三刻,他就被赶上山,不得不象众人样握起老镢把,满头臭汗为自己生计而拚命!他记得小时候上冬学时,金先生传授过孔夫子句话:民以食为天,因此这也不算什耻辱!
家里现在只剩下他老两口。女儿工作调到黄原;儿子跟上女婿学开车。从早到晚,他院子里静得象座古庙。他现在特别希望身边有个小孙子——这种心境已经说明他进入老年阶段。他感到痛苦是,他现在知道女儿和女婿婚姻不合。人家两口子都设法往块调工作哩,可他女儿却和女婿把工作调到两地!
看来,这主要是怪润叶!他原来还担心结婚以后向前嫌弃润叶,没想到自己女儿却冷落人家李主任儿子!这使他怎样有脸再上亲家门呢?他真想不通润叶为什这样对待向前。
在田福堂看来,向前实在是个好娃娃,尽管自己儿女对人家不好,但这娃娃对他们家好得不能再好。小伙子对他老两口尊尊敬敬,过段时间就来看望他们,次次登门总不空手,吃用拿大堆。正月里,就把年烧石炭送到家里,码得整整齐齐。如今,又亲自把润生带上,教他学开车……死女子啊!这好女婿打上灯笼都找不下,你为什要冷落人家呢?你娃娃作孽哩!你是个什值钱人!
田福堂心里对女儿充满怨气。自调到黄原后,她也没回家来。他也不想去看她。唉,按说,他现在应该抱上外孙。可是……尽管家里有吃有穿有钱花,但田福堂感到日子过得越来越不顺心。
双水村这位郁郁寡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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