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两眼泪蒙蒙地站在那里情景。此刻,润叶那含着羞涩、红扑扑笑脸又浮现在他面前,耳边似乎又传来她那熟悉、令人温暖笑声和说话声……噢,这切将永远地过去!他将马上要和秀莲在块过日子,组建起个地道农民家庭来。少安垂着头离开这小桥,迈着沉重脚步向家里走去。不知为什,他感到自己眼窝里热辣辣。他也没什可惋惜,因为命运就该如此。但他此刻仍然想跑到个没人地方,痛痛快快哭场!
孙少安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家……他背着那个褡裢推开家门,惊讶地看见;他秀莲已经坐在他家炕边上!
秀莲见他回来,马上红着脸笑吟吟地从炕边上溜下来,走到他面前,大方地帮助他把褡裢从肩胛上卸下来。他丈人贺耀宗和他父亲,正亲热地挤在下炕根块抽旱烟。后锅台上,母亲、姐姐和妹妹正笼罩在片蒸气中,忙着给客人做饭。
股热流刹那间涌上少安胸腔。他激动地问秀莲和老丈人:“你们刚到?路上顺利不顺利?”
贺耀宗说:“顺利着哩!和秀莲在柳林打问辆去黄原顺车,直就开到你们家坡底下!”
秀莲不时用眼睛瞄下他刚理过头发,满含着羞涩和喜爱。因为两家老人都在,她不好表示她感情,但不时用她那双会说话眼睛对他表示:多想你啊!同时还用这双眼睛询问他:你想吗?
是,亲爱人。从今往后,们就要开始在块生活罗。但愿你能永远象现在样,爱,全心帮助,和共同撑扶这个穷家薄业吧……在快要临近春节天,孙少安和贺秀莲就在自己家里举行个简朴婚礼。
婚礼尽管简朴,但也少不应有纷乱。亲戚们在前天下午就先后都来赶事情。少安几个姨姨、姨夫、舅舅、妗子,再加上各自带娃娃,都涌在他家孔土窑洞里,脚地上挤得都不能通行。
王满银原来准备在举行婚礼这天再来,但也在前天晚饭前赶到——因为按老乡俗这晚上有顿荞面合烙。他啃几天干粮,实在撑架不住饥饿,因此赶来吃上顿,晚上再返回罐子村睡觉。当然,第二天他早就又跑来,生怕误坐席。
这天午饭前,少平已经挨门逐户把村里队干部以及和他们相好人家主事人都请来。窑里太挤,这些本村客人,就都在少安家院子里堆伙拉闲话,等待坐席。少平和金波每人手里拿盒纸烟,满院子转着给众人散。院子里撑辆新自行车——这是公社文书刘根民。他刚从石圪节赶来,也是这个婚礼上唯国家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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