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把满船人都逗笑。
大家眼光注意到夭夭和她那个精巧竹背笼。那背笼比起般妇女用,实在精细讲究得多。同村子里女人有认得她,就带点要好讨好神气说:“夭夭,你那个斗篷还要讲究!”
夭夭不作声,面对汤汤流水,不作理会。心想:“这你管不着!”可是过会儿,却又回过头来对那女人把嘴角缩缩,笑笑,“金子,你怎!大伙儿取乐,你唱歌,可值得?”
金子也笑笑,她何尝不是取乐。即或当真在唱歌,也照例是使人快乐使自己开心。
渡船到河中时,三姑娘向老水手说:“满满,你坳上大枫木树,这几天真好看。叶子同火烧样,红上天,天烧到夜,越烧越旺,总烧不完。们在对河稻草堆上看到它,老以为真是着火。”
,你怎,好象办嫁妆,场场都是背笼!……”老水手对两个女孩子只是笑,因为见较大也有个竹笼,内里有好些布匹杂货,所以开玩笑。那个枣子形脸女子,为人忠厚老实,被老说,不好意思,腮帮子颈脖子通红,掉过头去看水。*
掌渡船说:“二姑娘嫁妆有八铺八盖,早就办好。听你们村子里人说。头面首饰就用银子十二斤,压箱子十二个元宝还在外,是王银匠说。夭姑娘呢,不要银,要金。谁说?说。”
末后话自然近于信口打哇哇,图个嘴响,不必真有其事。夭夭虽听得分明,却装不曾听到,回过头去抿着嘴笑,指点远处水上野鸭子给姐姐瞧。
老水手说:“夭夭,你个夏天绩多少麻?看你定有二十四匹细白麻布。”
夭夭注意水中漂浮菜叶,头也不回。“个夏天都玩掉,大嫂子麻布多!”
老水手捉住把柄说:“夭夭,
掌渡船又插嘴说:“大嫂子多,可不比夭夭好。夭夭什都爱好。”
夭夭分辩说:“划船伯伯,你乱说。你怎知道爱好?”
掌渡船装作十分认真神气,“怎不知道?老虽老,眼睛还上好,什事看不出?你们只看看她那个细篾背笼,多精巧,怕不是贵州思南府带来?值三两银子吧。你顶小时就说过,夭夭长大,定是个观音,哪会错?”
“你怎知道观音爱好?”
“观音不爱好,怎不怕路远,成天从紫竹林到南海去洗脚?多远条路!”弄渡船面悠悠闲闲巴船,面向别过渡人说:“说知道就知道。还知道宣统皇帝退位,袁世凯存心不良要登极,们湖南人蔡锷不服气,掌把他推下金銮宝殿。把个袁大头活活气死。人老成精,知道事情多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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