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对这点阿谀要理不理,随随便便做个应酬微笑,并不作答。会长将钞票转交给他,请过目点数。队长只略略看,就塞到衣口袋里去,因此再来检视那张收据。
收据被那同来朋友冷眼见到时,队长装作大不高兴神气,皱皱那两道英雄眉:“这算什?这个难道还要盖个私章吗?会长,亏得是你,碍你们面子,件公事。地方上莫不以为这钱是姓宗私人财产吧,那就错,错。这个东西让带回去研究研究看。”
会长知道队长意思,是不落证据到人手上。至于乡下人,也就只是缴钱事,收据有无本不重要,因此敲边鼓说:“那不要紧,改天送来也成。他们不过是要清次手续,有个报销,并无别意思。”且把话岔开说:“队长,你们弟兄上次赶场,听说在老营盘地方,打只野猪,有两百斤重,好大只野猪!这畜生出现,就搅得个庄稼人睡觉不安,这来,可谓为民除大害,真是立功积德!听人说野猪还多!”会长
嘱咐那伙计,“你出去告吴先生,把钱拿来,请队长过手。”
面让坐,面叫人倒茶拿烟奉客。坐定后,会长试从队长脸上搜索,想发现点什。“队长,这几天手气可好?
看你印堂红红。“
队长面划火柴吸三炮台纸烟,面摇头,喷口烟气后,用省里官话说:“坏透,连四五场总姓‘输’名‘到底’。这马上过日子人,好象要坐轿子神气。天生是马上人,武兼文,不大好办!”他意思是有人在牌桌上合作行骗,三抬,所以结果老是输。
会长说:“队长你说笑话。谁敢请你坐轿子,不要脑壳!
他们有几个脑壳!“
另外同来那位,看看象是吃过公务饭暂时赋闲长衫客,便接口说:“输牌不输理,要是搭伙平分,当裤子也不抱怨你。”接着这个人就把另时另个场面,绘影绘声铺排出来,四家张子都记得清清楚楚,手上桌上牌全都记得清清楚楚,说出来请会长评理。会长本想请教贵姓台甫,这来倒免。于是随意应和着说:“当真是,这位同志说对,输牌不输理。这不能怪人,是运气差。”
队长受称赞后,有点过意不去,有点忸怩,“荷包空谁讲个理字?这个月运气不好,要歇歇手!”
那人说:“你只管来,敢写包票,你定要翻本!”
正说着,号上管事把三小叠法币同纸收据拿来,送给会长过目,面对队长笑眯眯,充满讨好神气:“大老爷,这阵子手气可好?你老牌张子太厉害,简直是杀手锏,们都招架不住!定是京上学来,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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