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上药的时候二爷都疼得龇牙咧嘴。
有一次我忍不住跟二爷说少练一些吧,慢慢来。
二爷摇头,说:“每年这个时候,京里的茶商都要来杭州,到时候茶叶交易频繁,跑商的机会多,我至少得赶在那之前把路走明白。”
我没敢说,二爷你都这样了,还怎么跑商。
后来,二爷还真把路走明白了。
我说:“二爷,你轻着点。”
二爷手就顿在那不动了,剩下的活都是我做的。
二爷下了地,双腋拄着拐,长度刚刚好。
也就是到我胸口的地方。
他两手撑着,身子一荡。
我退下去办事,木匠听完我的要求,直接说在这等着。我以为要几天后再取呢,人家师傅一脸鄙夷地看着我,“就这么点活,两下就好了。”
最后我拿着成品出来,心想果然几下就好了。
不过这……我一边走一边看着手里的东西,顺便拿着拐杖比划了一下,才到我腰这。我又看了看那个圆竹筒,心里有些酸。
我们二爷现在就这么高了。
拿回去后,二爷看着那几样东西看了好久。他神色平淡,我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
些坑坑洼洼。我不知道是自己的手在抖,还是二爷的腿在抖。
“摸清楚没。”
我跟个傻子似的点了点头。
二爷说:“去木匠作坊,打个这么粗的竹筒。”
我:“这么粗是……”
京商来杭的时候,经常在西湖旁边的一座茶楼里谈生意,二爷有一阵就成天往那跑。叫一壶最便宜的龙井,泡成白开水了还赖着不走。
店里来往的都认识这是以前杨府的二公子,见他现
然后啪嚓一下仰到地上了。
我赶忙过去扶,二爷让我靠边,我就看着他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接着试。
我都不知道,二爷现在起身已经这么轻松了。
那之后,二爷成天练着拄拐走,开始摔得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后来慢慢的,走得顺畅多了,甚至能扔了左拐,只用一支拐走。
当然了,练这么多的后果就是那截大腿被磨得鲜血淋漓。
二爷说:“倒是快。”
我马上说:“木匠师傅很厉害!”
二爷无言地看了我一眼,我把头低下,乖乖闭嘴。
我觉得,二爷心里是难过的。他拿过竹筒套在自己腿上的动作很粗鲁,别问我怎么看出来的,我就是这么觉得。
我走过去,帮他一起套,他的手在抖,头低着,我看不到他的脸。
二爷气得脸色涨红,“就是我腿这么粗!”
“啊啊,是。”我反应过来,又问:“那要多长的。”
二爷没点好脸色,随手比划了一下,“长了走得费事,两掌长就行了。再打一副木拐。”
我说:“也要短的?”
“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