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纸伞滑落在地,他没有弯腰拾起,眼底浮出柔软情愫,想不会看错,但愿没有看错,那样神色,就像她十五岁那个黎明,在那片摇曳竹林里他陪着她练刀,那时她还是个孩子,惧怕打雷,会晕血,他常含笑看她,脸上是真心温柔。“负你,恨着,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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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女人向往嫁杀手为妻,因想法浪漫不着边际,自
碧玉沾细雪,微抿住唇角回头,连这种见惯美人都有点把持不住,急忙看向慕言,盯他半盏茶,想看出有没有什迷恋神色,但有点不好判断。脚步声渐行渐近,空旷梅林里莺哥声音缓缓响起:“大人邀锦雀来此,不知何故?”
脚步声停下,大红喜服男子撑把素色油纸伞,定定立在朔朔飘落细雪中:“莺哥……”
紫衣女子浓丽眉目间酝出疑惑神色:“大人……可是认错人?”唇间抿出丝笑来,固执道:“锦雀,锦绣良缘锦,杨雀衔环雀,郑侯第九位如夫人。大人口中莺哥,死在四月前,生在四月前,不是莺哥,大人今日娶姑娘,才叫莺哥。”
远方山岚寂静,细雪飒飒,他站在她身前五步,唇动动,却未说话,良久,从怀中取出只奇形怪状瓷杯,杯上白釉上得莹润剔透,沿着杯壁却裂开好几道纹路,看得出来是打碎后被重新修补。他看着她,眸色深沉,似滩化不开浓墨:“在清池居看到这个,听说,是你要送给礼物?”
她伸手取过:“哦?让看看。”手松,杯子啪声跌落在地,正扣在脚下块方石上,摔得塌糊涂。
他看着她:“你恨。”
她不顾君夫人仪态,蹲下身研究这地碎片,半晌,突兀地笑声:“这杯子,从赵国百里加急带回来,想送给你,就怕赶不上你生辰,原本手上有道伤,大夫让先好好治,治好再回去也不迟,怎会不迟,那时可真傻,想着你年只有这个生辰,没想到回去得那早,还是迟。将你看得太高,高得定要好好珍重仔细对待,其实,你根本就不需要珍重爱惜,在你眼中,只是个工具啊。”她抬手抚上湿润鬓发,笑意半真半假:“信守承诺为你完成这最后件事,让你今日能如愿娶到锦雀,不欠你。执念太深就易伤。你说,是不是?”
素色油纸伞微微颤抖,梅林静寂空旷,只能听到细雪敲打伞面,像谁光着脚踩在秋日枯叶上。半晌,他伸出手想将她拉起来,她却自己站起。
他声音在伞下低低响起:“是负你。”
她点头:“是你负。你和锦雀,你们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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