讪讪地推开他,摸到床榻旁,想想还是宽衣,挑开个被角缩进去。缩在床角里头,将云被往身上裹裹,待夜华上得榻来,又往里头缩缩。他把捞过,将身上云被三下五除二利索剥开,扯出个被角来,往他那边拉拉。但这床云被长得忒小,他这拉又拉,眼见着盖在身上云被被他拉拉全拉没。虽是七月仲夏夜,九重天上却仍凉幽幽,又宽外袍,若这睡夜,明日便定然不是照看夜华,该换他来照看。
面子这个东西其实也没怎,往他身旁挪挪,又挪挪。他往床沿翻个身,再挪挪。这连着都挪三挪,却连个云被被角也没沾着。只得再接再厉地继续挪挪,他翻个身回来,这挪正好挪进他怀中。他用左手搂过,道:“你今夜是安生躺在怀里盖着被子睡,还是屈在墙角不盖被子睡?”
愣愣,道:“们两个可以同屈在墙
皱眉道:“你不是在西海照看西海大皇子吗,这三更半夜急匆匆到房中来,莫不是叠雍出什事?”他这个皱眉样子,还是受看。
干干笑两声,从容道:“叠雍没什,下去将西海事结,想起你手上受伤,怕端个茶倒个水不大稳便,就上来照看照看你。”
夜华他既费心思瞒住,不想叫担心,为使他放心,觉得还是继续装作不知情好。
他更莫测地瞧会儿,却微微笑,往床榻外侧移移,道:“浅浅,过来。”
他声音压得沉沉,耳根子红红,干咳道:“不好吧,去团子那处同他挤挤罢,你好生安歇,明日再过来瞧你。”便转身溜。没溜出夜华房门,殿中蓦地又黑下来。脚个没收住,顺理成章又带倒张凳子。
夜华在背后抱住。他道:“如今只能用这只手抱着你,你若不愿意,可以挣开。”
阿娘从前教导该如何为人媳妇时,讲到夫妻两个闺房之事,特别指出这桩。她说女孩儿家初为人妇时,遇到夫君求欢,依着传统需得柔弱地推推,方显得女儿家珍贵矜持。
觉得方才那干干咳,何其明白又柔弱地表达推拒之意。但显见得夜华并没太当回事。可叹阿娘当初却没教若那初为人妇女子夫君不接受她推拒,这个女子又该怎做才能仍然显得珍贵矜持。
夜华垂下来发丝拂得耳根发痒,纠结阵,默默转身抱着他道:“就只占你半个床位,成不?”
他咳声,笑道:“你这个身量,大约还占不半个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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