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并非什正宴,气氛并不拘束,罗帷后头传出乐姬拨弹三两声丝竹,座上诸君各有攀谈,倒不显得凤九他们这桌几句言语突兀。
只是,先前嫦棣铺垫那出,世人皆有颗八卦心,诸位臣子虽你句“上次借贤兄那本注疏,见贤兄文稿上头朱字批注,可谓字字珠玑令愚弟好不敬佩”,句“愚兄些乡野见识岂能同贤弟相比,不敢认得几个字便自负有学问,倒叫贤弟笑话”,面上瞧着像是小谈小酌得热闹,实则眼风都立起来,耳朵都竖起来,全向着息凤二人这桌。
息泽不远千里赶回来赴宴,上君自然要拎着空闲关怀两句,看在息泽面子上,亦难得关怀阿兰若两句,道:“方才息泽说你近日用不得蓟柏果,却是为何?”
为何?凤九当然不晓得。瞧眼息泽,试探着向上君道:“可能……因为蓟柏果是好东西,橘诺病着,应该多吃点,所以吃不得?唉,其实……”
她本意是剖白自己有
近吃不这个。”凤九回头瞧,木梯上头露出来半身,那紫衣银发端肃样貌,可不是几日未见、方才还在话桌上被提得香饽饽似息泽神君?
满座视线都往声源处瞧。
青山群隐,河风渺渺。息泽神君手里头搭着条披风,见得出有赶路风尘仆仆,脸上却无丝毫急切,派淡定,派从容,风台上站稳,淡淡与上君君后见个礼,不紧不慢到凤九身旁,将个汤盅放到案上,手中披风兜头罩下来:“河风大,出来时也不晓得披件衣裳?”
不及凤九脑袋从披风里钻出来,息泽神君已顺势坐下,将她面前茶杯拎起来,凑到唇边饮而尽。周围有几声若有似无倒抽气声。
凤九艰难地从披风里把头钻出来,方才分析嫦棣沉静全然不见,眼定格在息泽嘴角边杯子上,脑袋轰,伸出只手阻道:“住手!英雄,那是杯子!”
息泽转头,脸上流露出不解:“你不就是,有什分别?”
凤九脑袋又是轰声,避开旁人目光,捂住半边脸恳切道:“喂,你是不是吃错药?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
息泽顿片刻,言简意赅道:“因为以前吃错药。”埋头将从汤盅里倒出碗热汤递给她,“来,这个喝。”
今日息泽神君从言到行,完全不可捉摸,凤九简直头雾水,疑惑地接过热汤:“这什?你做吗?”凑到鼻端闻,赞叹道,“你竟然还会下厨哦,不得不得,最欣赏会下厨人,改日咱们切磋切磋。”
息泽手里杯子晃下,脸上却神色不改地道:“嗯,……下厨,看着茶茶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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