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个冷战,自己安慰自己,世间相似之人不知凡几,焉知青年没有相信她方才说辞,说不定只是做出这个神色诈她诈,不要自己吓自己。
她定定神,看向青年分辩道:“没有记不住记得住之说罢,从未见过你,也不是你口中殿下……”
话到半却被青年打断,仍是牢牢地盯住她,淡声道:“是沉晔。”
说到这步他竟然还这样固执,凤九佯怒:“管你是浮晔还是沉晔。”心中却陡然顿,沉晔。这个名字她很熟,熟得仅次于阿兰若。从前关于阿兰若种种传说,大半都同这个名字连在起,原来面前这个人,竟是神官沉晔。
既然眼前站是沉晔,想必是多说多错,到这步,赶紧遁是上策。心念急转间,她保持住演得恰好勃发怒气,狠狠道:“说不认得你就不认得你,有桩急事需先行步,让路!”
锞子递到旁白衣美人手中。她做这个公主,别没有,就是钱多。
美人瞧着手中金锞子,有些讶然。凤九上前拱手:“方才事急冲撞姑娘,还令姑娘受伤,身上别无其他唯有些俗物,望姑娘收下权作药庐诊金。姑娘若收下便是宽谅,姑娘若不喜欢金子,”她将胀鼓鼓钱袋子抽,“这里还有银子珍珠宝石明玉,姑娘喜欢哪种?不用客气!”
番漂亮赔罪话刚说完,姑娘还没有反应,却听玄衣青年向她低声唤:“殿下。”
窗外突然落起场豪雨,哗啦啦似就地散落壶玉珠。凤九茫然地转过头。
无根水自九天倾洒,如同匹雪白瀑布垂挂屋檐。瀑布前头,青年身姿颀长,黑发如墨,眉眼宛如画成。目光相接处,仿似迎来场暮冬时节雪冻。
青年有些发怔,倒并未阻拦她,反而移开步,让她个口子。她心中咚咚直跳,待行到酒楼出口,借着撑伞时回头瞧。玄衣神官仍定定地站在楼楼口,若独立孤松,瞧她回头,眼中似乎掠过丝痛楚。她揉揉眼睛,却又
他称自己……殿下?
凤九脑袋轰,这个冷冰冰玄衣青年,想必是阿兰若从前熟人。今日未领仆从出门,着实失策,寻常遇到阿兰若熟人,仆从们皆可帮衬着略挡挡,往往挡过三招,对方身家她也摸透得差不多,但今日之状……看来只有使个下策,装不认识。
凤九佯作不解向青年道:“方才也有几人同招呼,称什殿下,你是不是像他们样,或许认错人?”
青年原本平静眸色蓦然深沉,锐利地盯住她,良久,缓缓道:“你记不得?”
凤九被盯得发毛,青年这个模样,倒像是眼就拆穿她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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