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微微低头,缕黑发滑落至脖颈处,那段纤长脖颈被那鸦羽般黑发衬,白得近乎透明,她想想,而后轻声道:“他是人族盼望多年光。昭曦是光意思,从今以后就叫他昭曦吧,帝昭曦。”
那孩子正被霜和抛到半空,像是听到她说话声,费力地扭头向她望来。
这段记忆也正好于此时消弭。那辽阔原野、原野之上快要被荒火焚尽人族部落,以及萧瑟烟尘里尘不缁神祇们,皆似投在水中影,水波漾,那影便散。
三殿下知
”
“这好办,”她回道,“你部族已经亡,你阿爹阿娘也去,们可以带着你爹娘骨灰起走。”
孩子听懂她话,这时候才知道部族已亡,双亲已逝,他蓦地睁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双眼红,豆大泪珠便顺着脏兮兮脸颊滚落下来。他抽泣声,却又立刻忍住,彷徨地望着眼前神祇,然而眼泪却不停地往下滚落。
她有些惊讶似:“为何哭成这样?”
孩子年纪虽小,却已晓事,悲伤得无法言语。她转过身来,看向身后站成列少年少女。说是“看”,也不尽准确,因她脸上覆着张极精美青玉面具。面具挡住她面容,旁人自然也看不清她目光所向,只是见她面向着三位随从,仍旧好奇难解似:“也知人有七情,但从不知孺慕之情竟至如此。”又像是觉得那孩子哭得可怜,“你们有办法让小乖他不再伤怀吗?”
离她最近蓇蓉脸愤愤,神情中现出委屈:“小乖小乖,尊上何时唤过小乖!”跺脚转身跑。
霜和望着蓇蓉背影,时倍感震惊:“这……她居然跟个小孩子争风吃醋!”转头看,尊上让他们哄孩子,跑个蓇蓉,只剩他和雪意,他被点名几率太大,赶紧先步道,“尊上,可不会哄孩子啊,是朵莲花,也不懂人族七情,”试探着提个建议,“兴许们让他哭会儿他就好?”
黄衣少女转脸向那孩子,回他道:“你不想哄小乖,那便去哄阿蓉吧,两人中你总要哄个。”
她这厢话刚落地,那厢霜和已不顾切地奔到孩子身边,抱着他就开始和他玩举高高。孩子只想个人静静伤心,被少年折腾着在半空中忽上忽下,半点没觉得趣味,伸手只想把少年挠得脸花,可小胳膊小腿又够不上,气得眼泪流得更凶。
雪意陪着少女在旁看着,两人皆没有出手阻止。半晌,雪意柔和道:“尊上初见殷临、和霜和时,便为们赐名,这孩子将会是您第四位神使,照理说今日也当得您赐名,尊上想好给他起什名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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