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揉额角,尝试着更深入地理解凡人,以排解她痛苦:“不在轮回台幽魂只有两个去处,
生出机关时,还能有机巧应变,若是那位季世子,”他停住,她仰头看他,他微微俯身,附在她耳畔同她低语,“只会想,们阿玉是有多聪明,竟能平安回来。”
们阿玉是有多聪明,竟能平安回来。
喉头发梗,她说不出话来,试着停顿下,想像方才那样将所有哽咽和疼痛都咽入喉中,但这次却没有成功。压抑良久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先是极小声地抽噎,待他手臂揽住她肩时,她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
就像是被风雨摧残小船终于找到个可供停泊港口,她双手牢牢握住他胸前衣襟,将自己紧紧贴入他怀中。似乎所有委屈都找到出口,她哭得不能自已,却仍然忍不住怀疑,抽噎着在他怀里字顿:“是、是因为连三哥哥总是向着,才会如此说……”
“不是。”他轻声道,“蜻蛉虽然死,但你却让更多人活下来,这原本就不是桩过错。”他继续道,“在军前亦会做许多决定。做决定常常是让部分人去死,以期让更多人活下来。并不觉得这有什问题,也从未感到有什背负。如果蜻蛉因救你而死你便有罪,那是否更是罪无可恕?”
她缓缓从他怀里抬起头,像是听进他话,但眼中仍有迷惑。
这便是凡人执迷。九重天上和东华帝君坐而论道三殿下何曾如此啰嗦过,但就算他今夜多话到这个地步,似乎也不能让她顿然明悟。放在从前,三殿下必定就烦,撒手不管,更不必说凡人种种苦恼在他看来原本就很不值提。
但今夜,他却像是突然有无穷耐心。他还用心地将自己代入成个凡人,用凡人逻辑和慧根为她指点迷津:“这世间有许多无可避免死亡和牺牲,阿玉,那些是遗憾,不是罪过。”
她终于有些动摇,似乎信那不是罪过,但也许那晚对她造成伤害太过巨大,从个结中钻出,她又立刻进入另个结中:“就算那不是罪过,可,蜻蛉定很恨,只要想到这点,就……”
“她不恨你,她甚至连遗憾都没有。”这句话脱口之时,三殿下怔怔,他终于意识到今夜自己可怕耐心。万事无常,无常为空,和“空”计较,这是完全没有意义桩事,但此时他却帮着她同这无常、同这“空”计较起来,贯理智告诉他,他这样很莫名其妙。可要使她得到解脱,却必须得完成这件莫名其妙事,他今夜将她带来此处,原本便是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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