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玉心头跳,突然灵光乍现:“小渡口……伞……小花……呃,是你!”话刚脱口,面前白衣公子立刻便同已埋藏在记忆极深处那位衣衫半湿英俊青年重合。她终于明白为何今日见着这白衣公子总觉眼熟,连同他那些话也时而令她生出熟悉之感来,因年前那个小渡口木亭中,便是他站在她面前,也是他挑眉向她:“你是个姑娘。”
成玉拍脑袋:“小花说连将军竟是你!”
青年看着她:“是。”脸色依然是冷,似是不满她此时才想起他来。
成玉根本没有在意青年冷淡脸色,她忆起来这竟是位故人,脸上立刻生出重逢故人欣喜:“所以你还是去见小花,”话到此处,几乎是很自然地她就想起那把伞,又想起还伞之事,她就有些疑惑,“不对啊,那之后没听说你上琳琅阁呀,还跟小花打听过呢,有没有位极好看公子来找她还伞,她都说没有。”她狐疑
过。青年回过头来:“怎不说话?”
笃笃笃木鱼声中,成玉看会儿天又看会儿地:“,呃,嗯,那个……”她着实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编下去,感到才华枯竭,半晌,小声道,“扮成玉小公子时候,就没有人认出过是个女呀。”
青年手拨着佛铃,停会儿才回她:“不是吧。”
成玉在女扮男装这事儿上还是很有自信,闻言振作下自己,将自己丰功伟绩条条清楚地列给青年听。“真,不是自夸,”她这开头,“八岁去开源坊蹴鞠,踢到现在做开源坊蹴鞠队头儿,他们也没看出是个女;十二岁帮朋友去琳琅阁赎花非雾,赎到现在做琳琅阁等贵客,他们仍没看出是个女;十三岁开始在万言斋帮人代写课业,仿那些不学无术少爷们笔迹仿得好啊,他们依然没看出是个女。觉得在女扮男装这个事情上头,大家真都要服,可以说由内到外都扮得很出色,此前真就没有人看出过是个……”
青年打断她高谈阔论,“你是不是忘,”他淡淡道,“年前你就没有瞒过眼睛。”
“哈?”成玉道。
青年终于转头看向她,脸色冷下来,是肯定语气:“你确忘。”
青年走近步,他身量高,微垂首目光才能落在她脸上。
成玉终于有足够长时间端详青年样貌,见他鬓若刀裁,剑眉斜飞,那双神光内敛恰到好处凤眼,无论看多少次依然令人赞叹。而因此时站得近,能清晰地看到那双凤目中瞳仁,似某种暗含光晕褐色珍宝。
是,琥珀。青年瞳仁竟是少见琥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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