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剧团终于收工,天都已经快黑,宣大禹朝王治水问:“你还不走?”
王治水说:“早着呢,还有夜场呢。”
宣大禹看王治水嘴唇被风吹裂几个大口子,又问:“他们场给你多少钱?”
王治水说:“天下来两千左右。”
宣大禹扬扬下巴,“这样吧,给你
“准备干到什时候?”
“干到庙会结束呗,这还用问?”
宣大禹掐指算,从小年到正月十五,个完整年就耗在别人瞧热闹眼神里。不过想想也正常,像王治水这样家庭环境,过年还不如不过。
“行,挺好……”宣大禹点点头,“这个年过得挺充实。”
王治水扭头看,“下场要开始,得先去准备。”
列卖关子和浮夸动作,最后不知从哪变出朵大菊花。对着闪躲男观众抛,不偏不倚插进宣大禹外套衣兜里。
瞬间引来群年轻同志起哄声和老人们不明真相目光。
王治水蹲到台前,毕恭毕敬地和黑着脸宣大禹握手,当着几千人面说:“哥们儿,你今天来真不是时候。”
调侃口吻又惹来阵猥琐哄笑声。
也就是过年,宣大禹不想破坏这份喜气,换做平时,早就上去拆台。
宣大禹没走,又看着王治水表演场,到最后送菊花那个环节,他发现另位不幸哥们儿收到菊花有点蔫,再摸衣兜,那朵菊花不翼而飞。
行,真行……宣大禹打心眼里佩服剧团选人眼光,这种送给观众又从观众手里顺走极品魔术师,得给剧团省多少道具费啊!
宣大禹原以为王治水演完这场就收工,没想到演场又场,中间不带喘口气。演完魔术师又跑到另个剧团去演托儿,被几个表演功夫外国妞儿拳打脚踢。为效果,还得摔得有水平有特色,明明可以直接倒地,偏要飞起来再摔。
若是几个月前看到这幕,宣大禹定觉得特解恨,现在真心觉得蛋疼。
宣大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神经病似在这大冷天缩着脖子端着肩,陪着个“小偷”在这耗完场又场。
场结束后,王治水主动递给宣大禹根烟,吊儿郎当地跟他闲扯。好像前些天那场以死捍卫尊严壮举就像闹着玩似,丝毫没在王治水心中留下任何阴影。
宣大禹嘲弄口吻说:“行啊!您还会往外变东西呢?以为你就会从兜里顺东西。”
“瞧你这话说。”王治水没脸没皮地笑笑。
宣大禹在王治水还未痊愈脑门上看两眼,想问什没问出口,最后又扯到别上面:“你跑几天场子?”
王治水说:“从有庙会那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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