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有时碰着缸壁,似乎也有些浮上来感觉,但滑,又立刻“扑通”声沉进水里。钻进水里就憋得十分难受,于是又挠起缸壁来。这时,身子累得越发受不住,心中焦急,腿也不那灵。到最后,到底是为钻进水里而去挠那缸壁呢?还是为挠那缸壁而钻进水里去,连自己也难于判断啦。
当时,在极其痛苦之中,心想:“之所以受这样煎熬,无非是想要从缸里爬出去,虽然迫切希望爬出去,但又明白自己是爬不出去。前腿长度不足十公分,即使身子浮在水面上,从浮上来地方使劲伸出前腿,爪子也搭不到足有十五公分高缸沿上,爪子既然搭不到缸沿上,那不管怎样扑腾、焦急,就是再折腾百年,也绝不可能从缸里逃出。既然明知逃不出,还想要逃出去,这显然是硬要做办不到事儿。由于硬要做这种办不到事儿,所以颇受痛苦。真没意思!自己去找苦吃,自己情愿接受这种痛苦,岂不是愚蠢透顶吗?”
想:“算吧,怎样都无所谓。抓缸壁事儿,干脆作罢吧。”这样就让前腿、后腿、脑袋、尾巴都听凭自然,不再抵抗。
逐渐感到舒服些。弄不清楚是痛苦呢还是感谢上苍,也不清楚是在水里呢还是在主人客厅里。管它在哪里,管它是怎回事,都没关系。只觉得很舒服。不,连舒服也感觉不到。即便是天地化为齑粉也罢,反正已进入奇妙、宁静世界之中。就要死去。死,获得这种宁静,如果不死是不可能获得这种宁静。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感谢呀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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