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寄张明信片去,向天道公平君打听打听,就会明白这个道理。
这时,主人把昨天向您描述过、他那双混沌不清太古式眼睛睁得大大,狠狠地盯着对面壁橱。那壁橱高有六尺,分上下两层,每层都装有两个拉门。下层壁橱和被子底边紧挨着,只要主人坐起来睁眼看,他视线就会自然而然对准这里。主人再仔细看,那拉门上画有花纹纸已经破好些地方,露出裱纸边各式各样衬纸,活像肚皮破后露出内脏般。这些“内脏”,有是印刷物,有是手写,有反贴着,有倒贴着。主人看这些“内脏”,立刻想看看到底上边写着什。主人方才还在发火,恨不得抓住车夫家老婆,把她鼻子捺到松树上去蹭,现在他又突然想看起这些旧纸头来。这变化似乎是不可思议,其实这种事对这位阳性易怒者说来是屡见不鲜,何足为怪。这和你给个正在哭闹孩子块蛋糕,他便会立刻破涕为笑是样。主人过去借住在某家寺庙里时候,隔着层纸隔扇,邻室里住着五六个尼姑。说来尼姑这种人,在坏心眼儿女人当中是心眼儿最坏,这些尼姑大概看透主人性格,据说她们边敲着自炊用锅,边拿着腔调唱道:“刚才哭乌鸦,嘿,现在笑。”主人说,他讨厌尼姑便是从那时开始。尼姑可厌也罢,反之,完全是因为触到他喜怒无常痛处。主人哭呀,笑呀,悲呀,喜呀,都比般人加倍地强烈。可是从另面说,不管哪种感情,从来都没有能够长时间地坚持下去。往好里说,他不执着于端,心情很快就会转变。但是,如果把他这种特点翻译成白话,说得通俗点,那他不过是个肤浅家门口英雄式娇惯坏孩子。既然是个娇惯坏孩子,那他摆出要打架架势,“咚”下子坐起来之后,突然又换心思,开始读起壁橱拉门上“内脏”来,也就是极自然。首先他看到是在那里倒立着伊藤博文〔8〕,看上边日期,印是明治十年九月廿八日。他后来担任“韩国总监”,也是从这个时期起,他就紧跟在z.府政策屁股后面。主人很想知道这位老兄在这段时期是干什。经过主人把不易看清地方勉强进行辨认后,原来是正在当大藏卿〔9〕,怪不得这神气。不管怎样,就是把他倒贴个个儿,也还是大藏卿嘛。主人又看下左边,这回大藏卿横贴在那里,在睡午觉。这很合情理,总让他倒立着,是不可能持久嘛。在那下边,是木版印刷很大字,只认出“汝等”两个字。本想知道下边印是什,可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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