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迷亭这段闲谈才离开金田事件,铃木君这才放下心来,长出口气,说道:“还是老样子,大家随便地扯上扯,真痛快!足足经过十年才又见到你们,就感到好像从条窄胡同里下子走到旷野里来似。要是们那伙人谈话,那就得小心翼翼,点大意不得呀。不管说什总得留神,又操心又紧张,真是苦恼极啦。方才谈话轻松自在,该多好。和过去学生时期老同学聊聊,根本用不着客气,真好哇。啊、啊,今天想不到会遇上迷亭君,真愉快
弥君,使得这事件十之八九就要大功告成之际,忽然闯进来迷亭这个不可以常规约束、令人怀疑是否具有超乎般人心理作用狂放者,他使铃木对这种场面感到手足失措。发明这种信条是明治绅士,实行这种信条是铃木藤十郎君,而现在对这种信条感到难办也是铃木藤十郎君。
迷亭接过铃木君话说:“你根本不解情况,所以无动于衷地说什‘不见得如此吧’,显得少言寡语装出很高尚样子。但是,如果你见到前些天鼻子来这里时情况,那不管你怎样崇拜实业家,你肯定也会受不。苦沙弥君!你那次不是和鼻子交过锋吗?”
“可是,听说人家对印象比你强哪。”
“哈哈……你这人倒是自信心很强哪。若不是这样,便不可能被学生和其他教员嘲弄成savagetee还无所谓地到学校上课去啦。在意志方面自以为不落后于人,不过,做不到你这种厚脸皮,真佩服你到极点啦。”
“学生啦,教员啦,他们背地里说点闲话有什可怕。圣伯夫〔17〕是个古今独步评论家,他在巴黎大学讲课时非常不受欢迎,他为应付学生攻击,每当外出总要怀中藏把匕首以防万。布伦蒂埃〔18〕在巴黎大学攻击左拉时候也……”
〔17〕圣伯夫(1804—1869),法国评论家和诗人。
〔18〕布伦蒂埃(1849—1906),法国评论家、历史学家、文学理论家。
“可是你并不是什大学教师呀。不起是个教英语读本中学教员而已。你引那些文学评论大家,来给自己辩解,不就像小杂鱼搬来鲸鱼给自己作比喻吗?那样,人家更要捉弄你哩。”
“闭嘴,圣伯夫也好,也好,同样都是学者嘛。”
“好高见识呀。不过怀里揣着匕首出门,那太危险,还是不要学那样好。大学教师揣着匕首,那教英语读本教员揣把小刀也就够啦。不然刀子毕竟是危险之物,最好你到庙会上去买把玩具气枪背着走,那看起来会招人喜欢。铃木君,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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