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亭立刻接过话茬说:“头脑是不错,可煮起饭来是最不灵哩。每次曾吕崎当班,总是到外边去吃碗荞麦面条对付过去。”
“真,曾吕崎煮饭又糊又夹生,也受不。而且他弄菜总是吃生豆腐,凉冰冰,简直没法下咽。”铃木君也从记忆中把十年前不满唤醒。
“苦沙弥从那时起就是曾吕崎好朋友,每天晚上两人总是外出,去喝小豆粥,结果现世现报,现在变成慢性胃肠病,活受罪。说实在,苦沙弥喝小豆粥比曾吕崎多得多,按理苦沙弥本应先死哩。”迷亭说。
“天下哪有那样逻辑?别只顾说喝小豆粥,你那
还是活长些好啊,说不定会交上意外好运哩。”迷亭对待铃木也和对待主人样,丝毫不懂得什叫客气。尽管过去是自炊伙伴,但十年没见,总要有些隔阂,可是唯独在迷亭身上绝对看不出这种味道来,简直无法判断他到底是真不起还是个十足傻蛋。
“看你把说得多可怜,也不见得像你说这样。”铃木君不痛不痒地回答句,但他总有点忐忑不安似,神经质地摆弄着他那条金表链。
“喂,你坐过电车吗?”主人突然向铃木君发个奇问。
“今天像是为接受各位嘲弄才来这里似,即使是在外地混吧,也不至于……别小看,还持有‘市铁’六十股股票哩。”
“这可不能小瞧呀。也持有八百八十八又零半股股票呢,可惜是大部分都被虫子蛀坏啦,现在只剩下半股啦,你要是早些回东京来,本来可以把未被虫子咬坏十股奉送给老兄,真太可惜啦。”
“你嘴还是那损,不过笑谈归笑谈,你要真有那种股票是吃不亏。年年都要涨价哩。”
“不错,即使半股,只要持有千年,那就可以盖上三座仓房啦,你和,在这方面都是当今头脑灵敏才子。不过说到这点,苦沙弥就太可怜啦,他听说股票,顶多不过联想到大萝卜兄弟辈而已。”说着又拿起块羊羹,看眼主人,主人受迷亭食欲传染,也把手伸向点心盘子。在人世上,不管什事,只要是个采取积极行动人,总会拥有效仿他人权利。
“股票倒无所谓,该多想让曾吕崎能坐坐电车呀,哪怕就次呢。”主人说着,怃然看着被自己咬下块那羊羹上留下齿印。
“如果曾吕崎坐上电车,那他每次肯定要坐到品川哩。与其那样,还不如做他那天然居士,死后被雕在泽庵石上倒省事呢。”迷亭说。
“提起曾吕崎来,听说他死啦,真遗憾呀,他头脑原很不错,太可惜。”铃木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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