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 3（1 / 4）

依看，晚酌他也不会坚持下去。主人心和们猫儿眼睛样，总是不断地变来变去。他这个人不管搞什都没有常性。而且，他在日记里明明对他胃病表示极度担心，表面上却硬充好汉，实在可笑。前些天，他朋友某学者来访，从另种观点发表议论说：“所有疾病都不外是祖辈罪孽和自身罪孽造成。”看来，他这位朋友对此很有研究，所议道理分明，有条有理，很有见地。可怜主人缺少足以反驳这种说法学识和头脑。但由于他正为胃病而苦恼着，为保存面子，千方百计地进行辩解。他说道：“你说法新颖倒是很新颖，不过你要知道卡莱尔〔11〕也是患胃病呀。”这是牛唇不对马嘴回答，那意思就好像是说：“既然卡莱尔都是胃病患者，那自己患胃病也是光荣。”于是朋友反驳说：“即便卡莱尔患胃病，可患胃病人却不定能成为卡莱尔嘛。”句话说得主人哑口无言。别看主人那爱虚荣，但实际上仍然希望胃病能痊愈，所以在日记里说出“今后每晚定要喝上两三盅”话，真是有点可笑。看来，今天早晨他之所以敢吃那多年糕，说不定就是昨晚和寒月君痛饮“正宗”缘故哩。说到这里，连也馋起年糕来啦。

〔11〕卡莱尔（1795—1881），苏格兰散文作家和历史学家。

虽然是只猫儿，可般东西都吃。既不像车夫家老黑那样，具有远征到胡同口鱼铺子去力量，自然也不具备新路里教二弦琴女师傅家三毛姑娘那样喜欢奢侈，因此很少挑拣食物。既吃孩子们吃掉下来面包渣，也吃掉落下来点心馅。至于咸菜嘛，虽不大可口，为取得经验，也曾经吃过两小片咸萝卜。怪得很，不吃则已，吃起来，差不多所有东西都能吃。这个不吃，那个不吃，这是种来自奢侈任性，终究不是像这样住在教师家里猫所能说得出口。据主人讲，法国有个叫做巴尔扎克小说家，是个十分考究人。不过，他不是在饮食上考究，他是个小说家，因此在文章上极尽考究之能事。巴尔扎克有天想给自己小说中人物取个名字，他想各式各样姓名，结果都不满意。正在这时，个朋友来玩，两人起出去散步。当然他朋友并不知道内情，只是陪他去散步而已，但巴尔扎克却想利用这个机会发现个他反复求索而不可得名字。所以他到街上，别什也不顾，路上只顾看那些店铺招牌。不过，还是没有找到满意名字。他带着朋友个劲地走，他朋友则糊里糊涂地路紧跟。就这样，他们从早到晚转遍整个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