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任性，倒使
想起家主人由于这种任性吃
苦头
故事。本来，那主人本领就比不过人家，可是他偏偏对什
都喜欢弄
手。他时而写俳句〔7〕往《杜鹃》杂志上投稿，时而给《明星》杂志写“新体诗”，时而写错误百出英文，还学过“谣曲”〔8〕，而且有阵子，吱吱嘎嘎地拉过提琴。遗憾是，没有样搞出点名堂来。不过，别看他是个老胃病，旦搞起这些名堂来，却认真极。他在茅房里唱“谣曲”，结果前邻后舍给他起个诨名叫“茅厕先生”，他却满不在乎，还是大唱其“吾乃平忠盛〔9〕是也”。惹得人们听到他唱就发笑说：“快听，又是平忠盛！”也不知这位主人是怎样想，在住进他家大约个月之后，他领取月薪那天，拎着个大包，急匆匆地回到家来。在想他买回什来？原来是水彩颜料和画笔，还有华特曼纸〔10〕，看来他决心从今天起放弃“谣曲”和“俳句”专搞绘画。果然，从第二天起，有段时间里他每天连午觉也不睡，在书斋里专心致志地画画。但是，看他画出来东西，谁也无法断定究竟是什。大概他本人也觉得画得不太高明。有天，个像是研究美学朋友来他家，听见他们进行如下段对话：
“实在是很难画好啊。看别人画觉得很容易，可自己拿起笔来，才真正感到作画之难。”这是主人发出感慨。不错，这倒是他为人诚实地方。他朋友透过金丝边眼镜，瞅着他面孔说：“不可能开头就画得很好。且不说别吧，像你这样闷在屋子里，单凭想象作画，肯定是画不好。意大利大画家安德利亚·特尔·萨尔德说过这样话：‘夫欲从事绘画，则须摹写自然本身。天有星辰，地有露华，上有飞禽，下有走兽，池中有金鱼，枯木立寒鸦，所有自然，无不为幅绝妙之图画也。’你想要画出像样画来，不妨也试试写生如何？”
“嘿！安德利亚·特尔·萨尔德说过这样话吗？点也不知道。言之有理，确如此。”主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而那人金丝边眼镜后边，分明露出丝嘲弄般笑意。
〔7〕日本种短诗，以十七字为首。
〔8〕日本种古典乐剧，中世纪由外来舞乐和日本传统舞乐融合而成。演员戴能乐面具随着伴奏表演。
〔9〕平忠盛（1096—1153），日本武将。
〔10〕种英国特产水彩画纸。
就在第二天，当照例来到廊子舒舒服服睡午觉时候，主人破例走出书斋，在背后不停地折腾着。突然醒来，把眼睛睁开道细缝看看，他在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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