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1（2 / 4）

破洞，也许就会饿死在路旁。俗语说：“树之荫，前世之缘。”说得点不错。时至今日，篱笆上那个破洞，仍是走访邻居三毛姑娘〔2〕通路。且说那个宅院，钻进去后不知道下步怎办。这时，天色已黑，饥肠辘辘，加上寒气逼人，老天爷又偏偏下起雨来，是会儿工夫也忍不下去。出于无奈，只好朝着那明亮似乎又挺暖和地方爬去。现在想起来，当时已经进入这户人家屋子里面。在这里，有机会再次看到书生以外人。首先遇到是女仆阿三。阿三比那个书生还要凶得多。她看见，就不容分说把抓起颈项，向屋外扔去。以为这下完，只好紧闭双目，听天由命。然而，实在无法忍受饥寒交迫味道，于是再次趁阿三不注意当儿，偷偷爬进厨房。可是不会儿，又被扔出来。记得就这样被扔出来爬进去，反复四五次。当时，真对阿三讨厌透。直到最近偷吃她秋刀鱼〔3〕，才算报这个仇，消除心里积愤。阿三最后次拎起准备往外扔时候，这家主人走出来，嘴里说着：“真吵得慌！怎回事？”阿三拎起，对主人说：“这只小野猫，几次把它扔出去，它总是钻进厨房来，讨厌死！”主人边拈着他鼻子下边黑毛，边把打量番，然后说声：“那就让它呆在家里吧。”就回到内室去。显然，主人是个沉默寡言人。阿三满心不痛快地把扔到厨房里。就这样，终于把这户人家当做自己家。

〔2〕这里指只小母猫。

〔3〕种廉价小鱼。

主人难得和见上面。听说他职业是教师，每天从学校回来就头钻进书斋，几乎再不出来。家里人认为他是个勤奋好学人。他本人也摆出副做学问架势。其实，他并非像家里人所说那样好学上进。时常蹑着脚儿偷偷窥探他书斋，见他经常大睡午觉，有时把口水流到摊开书本上。他消化不良，所以皮肤淡黄，缺乏弹性，没有生气。可是他食量很大，每次填饱肚皮之后，就吃胃散〔4〕，然后摊开书本，读上两三页就发困，往书本上流口水，这是他每天晚上重复“功课”。虽然是只猫儿，却时常想：“干教师这行实在是惬意。如果生来是人，就只做教师！因为像这样睡着觉也能干好差事，对于们猫儿来说也是能胜任。”可是，据家主人说，再也没有比做教师更辛苦。每当朋友来访时，他总要发阵牢骚。

〔4〕药名。

在这个家里住下来当初，除主人外，不受任何人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