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理想,再度达到生活的一种寂静与意境,全心投入在抽象思索修炼和受到严格规范的冥想后,这个生活形态再度崩溃瓦解,一下子失去了其高贵、崇高的意义。经由杂乱无章的旅行,我在新的世界里四处漂泊,累积起新的苦恼和罪恶。每次一张假面具被撕碎下来,每次一个理想崩溃瓦解之前,就会先出现那个恐怖的虚无与寂静。那个把我揪紧得几乎让我窒息而死,那个孤独、孤立、没有爱、充满绝望的空虚荒凉的地狱,现在我也还是非通过不可。
就像这样,每次我的生活一动摇,就总是会获得某些成果,这是无法否定的。在自由、精神和深度的层面虽然获得了成果,不过在孤立、不受理解、冷淡的层面上也添加上了某些东西。从小市民的眼光来看,每次我的生活从一个动摇移动到另一个动摇去,就不断地下降沉沦,离普通的事物、受到允许的事物、健康的事物越发遥远。我随着年龄增加,失去职业、失去家庭、失去故乡,站在一切的社会集团外部,孤立着,没有人爱我,受到许多人猜疑,不断和舆论与道德苦战。虽说我一直住在小市民的范围之内,就一切的感觉和看法来说,我在这个世界的正中央也还是个外人。宗教、祖国、家人、国家等,对我来说已失去了价值,和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学问、同业工会和艺术的矫揉造作,都让我感到作呕。以前我是个有才华的受欢迎的人,经由直觉、兴趣和思索绽放出光芒,但现在我把那些东西全都抛弃,看也不看,颓废放荡,遭受别人用怀疑的眼光看待。悲惨经历了那样痛苦的变化,即使我获得了什么无法用眼睛看到的、无法估算的东西——我都不得不为此付出昂贵的代价。每次我的生活都变成严峻、艰困、孤独、危险。事实上仔细想来,我完全没有理由期望要继续从这条路一直走下去。这样继续下去,只会走入愈来愈稀薄的大气中,就像尼采《秋之歌》里的雾霭那样。
啊!不错,我当然知道命运赋予棘手的孩子、最不容易管教的孩子这些体验和变化。知道得太清楚了。正如野心虽然强烈但却捕捉不到猎物的猎人知道狩猎的程序那样,正如老投机客知道投机、赚钱、震荡、,bao跌和破产的阶段那样,我知道得非常清楚。到了这一大把年纪,难道我还非真的必须把那些都品尝过不可吗?这一麻药。遗憾的是,那并不适合用来z.sha。几年前我也曾经试过一次。那也是在绝望围绕住我时,我服用了足以杀害六条人命的充分剂量,但并没有死。我确实沉睡过去,好几个小时陷入完全昏迷的状态,不过不久我就失望极了,由于胃的剧烈痉挛让我半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