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小飞虫转瞬化为团小小火焰,灰飞烟灭。
他默默地凝视着那团微小灰烬,眼里露出复杂神色,情不自禁地叹息,从胸臆中吐出口气——那只扑火涅槃卑微生灵被呼吸吹散,转瞬再无踪影。明知道会死,为何还会头撞进去呢?终究,还是无法抗拒光与热吸引吧?
他眼眸黯淡下,不知道想着什,手指有些颤抖。
“大稀……”忽然间,有个声音唤他。他猛然颤,回过头,看到是穿着盛装蜜丹意。小女孩不知何时从前面跑到这里,在门缝里探出头,笑着看他眼:“哎呀,还没换好衣服啊?外面人越来越多,百桌快要坐满……喜婆让来催问你们弄好没。三道茶已经开始,啥时候可以让大家开始喝酒呢?”
小女孩口齿伶俐,串话说出来如同珠子落玉盘,令人心生欢喜。然而原重楼侧头看
苏微深深吸口气——红盖头垂下来掩住视线最后瞬间,通过打开门,她看到外面走廊深而长,宛如通向不可知未来。
到原大师成亲日子,这日,热闹非凡腾冲玉市瞬间都空,所有商贾提前歇业,纷纷奔赴喜宴,百桌上几乎坐上千人。
既然身在腾冲,入乡随俗,这次婚礼也以新郎家习俗为准,只是他和迦陵频伽两个人都是孤身没有父母人,因此也谈不上接亲送嫁,喜婆干脆提议只是从东厢把新娘接到西厢,然后起送到大堂上拜堂成亲事。苏微是江湖儿女,对这些礼节也是笑之,颇懂变通,便口答应。
外面唢呐锣鼓声音盈天,伴随着波比波更高歌唱声。
按照滇南寨子里规矩,婚礼都是从前天开始,搭起喜棚摆好酒宴,等各方宾客齐聚后便畅饮歌舞,通宵达旦,祝福新郎新娘,称为“踩棚”。这样直闹到第二天晚上,才算是正式拜堂成亲。
还真是件辛苦体力活呢……原重楼想着。
此刻日影西斜,暮色四合,外面喧哗声已经越来越响,他却还是坐在室内,直没有动。衣架上悬挂着大红色吉服,崭新鲜艳,浆洗得笔挺,看得眼就有种喜庆之气扑面而来——他无声地叹口气,抬起手摸摸那件衣服。
虽然手上伤已经痊愈,手指却在微微地发抖。
转过头,眼前是对蟠龙飞凤红烛,静静燃烧。他默默地看着变幻无定火焰,眼里神情有些奇特,不知道是喜悦还是悲伤——寂静中,有只寒蛾绕着灯旋转很久,终于不顾切地狠狠撞向火焰,发出细微爆裂声。
“啊?”原重楼脱口低呼,手指颤,手里吉服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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