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她住进那座久已空置绯衣楼里。
住进来第天,萧停云来看她,携壶美酒,和她说这就是洛阳有名“冷香酿”。她握着酒杯,慢慢将那杯淡碧色美酒喝下去。因为有所准备,这次,她完美地控制住自己身体,直到液体滑入咽喉也没有咳嗽出声。
杯入喉,在微微醺意里,她觉得这整个世间都轻松明亮很多,也暂时忘记自己腥风血雨前路。她忍不住想:果然,外面世界里有着那多好东西。
然而,萧停云话却将她重新带入沉重现实。
那个轻裘缓带贵公子握着酒杯,在月下小酌,慢慢地向她说出近年来关于听雪楼切,以及邀请她来这里原因——
公子?她不像其他人样叫他“楼主”,而是公子?
然而,赵冰洁虽然微笑着说着话,眼神却涣散,似乎并没有看着面前苏微,而是看着极远处。这样近乎目中无人奇特凝视,让苏微觉得有些不舒服起来。
她道,语气淡淡:“初来乍到,不敢有劳赵总管。”
“血薇主人,怎能怠慢呢?”赵冰洁微笑着,似乎听出她语气中存在疏远,忽然道,“在下介女流,能力有限,又加上身有残疾,双眼几乎不能视物——所以,若有什不周之处,还请苏姑娘谅解二。”
不能视物?难道她……
原来,在她到来之前,听雪楼在传承五代之后已经渐渐有衰败之迹象。从第三任楼主石明烟离开后,南楚成为新楼主,但其性格温厚仁慈,无意霸图,对江湖中不停涌现新人新势力挑衅往往不能给予断然回击,以至于听雪楼江山渐渐被蚕食。
最严重威胁,来自昔年那些被萧楼主铁腕镇压下去旧帮派:包括江南四大世家、洞庭十二水寨、泉州幻花宫,等等。近年来,那些势力重新集结,七个帮派秘密结盟,以“天道盟”为名,开始与听雪楼分庭抗礼,锋芒咄咄逼人。
在
苏微吃惊,定定看着她双眼。是,这个赵总管眼睛虽然看似完好无损,然而眼里却没有半分光芒,似乎是纯然片漆黑,折射不出这个世界任何斑斓。
那刻,她心里涌现出极其微妙而复杂情绪,难以言表。
“各位,为血薇归来,们今晚要好好庆贺番!”
欢呼声里,她下意识地盯住血薇,却觉得有些茫然。是,她来到个陌生地方,遇到群陌生而各怀心思人,获得前所未有热情欢迎。所有切看起来都遥远而不真实——因为她知道,所有这切来源,只是因为她手里剑。
而她,必须用这把剑,来证明自己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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