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高欢与任飞扬不辞而别,让她隐隐有种不祥预感。
她想
那个被他贸然就当作知交复仇者,到底怀什样复杂心态、才在按照母亲遗言对世仇下毒后,却留下柄剑给他?
任飞扬咬着牙,握紧那把剑,可已然无力抽剑自刎。
他便把剑支在地上,踊身往剑尖倒下去。
然而,他没有倒在剑上。
因为只手已及时拉住他,同时拿开剑。在昏迷前,他听到个女子声音,在近在咫尺地方叹息:“小高做事,果然还是这样绝决。只是……唉……”
高欢拍拍手中问情,嘴角居然有丝奇异笑意,仿佛喜悦,又仿佛哀伤:“那天你提议交换佩剑时,问过你后不后悔,你居然口答应不翻悔。看来,传说是可信——泪痕主人,确会死在问情之下。”
彷佛不愿看到他这样怨毒眼神,高欢转过身去,径自上马:“你就在这儿慢慢等死吧……不陪你。”他又看眼地上泪痕剑,仿佛迟疑下,最终叹口气:“这把剑,就给你陪葬吧!”
高欢拨转马头走几步,突然回头问:“你最后还有什话好说?”
“只恨……只恨自己还没看到什是江湖,就死在这里!”任飞扬艰难地开口,喘息着,眼睛里已然弥漫诡异深蓝色,“你……你居然会是这种人……如果…如果风砂看到你这副样子……她会有多伤心啊……”
片刻不到,连他声音都已嘶哑不成声。毒药药性之烈,可见斑!
叹息未落,那只手已点他全身十二处大穴。
“你还有用。”
神思恍惚之间,“喀嚓”声,支含苞海棠被利剪截断。
风砂这才惊醒,脱口惊呼,心疼看着那支海棠花。
早晨起来,如往日般安顿好那些孩子,她就在院中修剪花木。但不知怎,却有些心神不定,几次三番出错。
听得那句话,高欢登时震,脸色有微妙变化。
下意识地伸手入怀,冰冷指尖触到柔顺发丝。那瞬间不知想到什,他默然低首,杀气全消,径自转身策马离去。
任飞扬踉跄跪倒在地,扼住自己咽喉,只觉体内有如烈火焚烧,又仿佛群蚁噬体,那种说不出痛苦,简直让他疯狂!他眼睛已经变成诡异深蓝色,连流出冷汗都是蓝色,他手痉挛地在地上抓着,直到手心里血肉模糊。
这样盲目乱抓中,他无意碰到掉落在地上佩剑。
抬起因为剧毒而变色眼睛,他瞥见那把给他带来厄运泪痕。只是迟疑瞬,便摸索着握住剑柄——高欢毕竟还是仁慈……他还为自己留着这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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