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这个消息令一直失魂落魄的织莺也站了起来。然而等她
织莺沉默,用力攥着自己的拳头,只觉得掌心里都是汗。
“我把所有想对你说的,都交给了小莺。你想知道我的想法,就去问它。”
耳边响起了离开沧流时望舒在码头上对自己的轻声叮嘱,少年的声音低沉而神秘,带着一种执拗的不可言喻的疯狂。
这些,都是他的话吗?那个孤独的少年,一个没有过去、没有未来,长年累月在地底下军工坊工作的异类,他到底有怎样的感情和内心?没有人知道。因为,那是和所有人都不同的、独一无二的存在。
“是与不是,又能怎样呢?”她最终只是喃喃,用轻到听不见的声音道,“我们终究不是同类……还能怎么样呢?”
”小莺在架子上蹦跳了一下。
“他还说了什么?”织莺顿了顿,仿佛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一样,“他……有没有什么别的话,让你转告我?”
架子上的小莺停顿了一下,嘴巴张了张,里面的机簧卡卡转动,居然出现了长长的卡壳。正当织莺以为没有别的话,打算推开门离去时,背后忽然传来了一句话——
“织莺,我很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你也爱我吗?”
那居然是望舒的声音!
冰锥在无边无际的大海里穿行,带着幸存的战士返回故土。
她的故乡在战火里,她的族人在浴血奋战,她的夫婿在苦苦支撑。照理说,她应该尽早返回,投入战场。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却有一种隐约的抵触——她只希望能永远不要抵达彼岸,永远停在这片蔚蓝色的深海里。
唰的一声,在经过了不知道多久的地底穿行后,冰锥猛然一震,终于穿透了云荒地底的岩层,从北方尽头跃入了大海。
在这从陆地跃向海洋的短暂瞬间,笛少将从窥管里看到了头顶的星象。
“破军!”一时间,沉稳的军人失声叫了起来,“快看!破军开始发出光芒了!——时间快到了,破军就要苏醒了!”
织莺的脸色倏地苍白,她倒退了一步,定定的看着架子上的小莺,而那个学舌的机械鸟也看着她——那一刹那,她几乎有一种错觉,那个木头金属制成的躯壳里盘踞着一个灵魂,正在窥探着她的反应。
你也爱我吗?小莺在等着她的回答。然而,织莺不能说出一个字——尽管她知道自己的每一个回答,都会引发不同的答案。
“可是,望舒……只是个机械人。”
许久,她并没有按照小莺的问题回答,而是用战栗的语气说了这一句。
小莺仿佛又卡住了,嘴巴张了张,没有说一个字,乌溜溜的眼睛骨碌碌地转,许久,才忽然道:“望舒知道自己是个机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