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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持续整个冬季,让整洁崭新小院子片素白。在这样寒冷色调里,唯有窗口透出火焰是暖,跳跃着,映照着里面每个人脸。
这个普通农家小院房内聚集许多人,人影憧憧,喧闹盈耳。
“属下再敬白帅杯!”炕上盘膝坐着十二位黑衣铁甲男子,个个眼神犀利,气势凛然,簇拥着居中穿着布衣主人。碗碗烈酒陆续倒上,十二人轮番相劝,而对方居然毫不推辞,酒来碗干。
“怎样?你们十二个,也喝不倒!”直喝到坛子空,布衣男子才扔下碗,平日肃杀眉目也染笑意,“有哪个不服,再来!”
出枚金铢在他眼前晃下,“如果你不多嘴,等走时候这个就是你。”
辈子都没见过金铢酒肆老板眼睛亮,心跳都几乎停止,连忙用力点头。
可是……这个人如此神神秘秘,不会是什被通缉大盗吧?吴老头边心里嘀咕,边下厨去准备晚饭,巴不得这个奇怪客人早点离开这里。
晚饭很丰盛,果子狸肉炒蕨菜,冬笋烧肉,还有九里亭特有榛子口蘑,陌生人喝杯酒,脸色稍微红润些,便头也不抬地道,“你也不用陪,上楼去睡吧。给留下足够酒和木炭就好。”
吴老头乐得清闲,客气地招呼几声,便自顾自上楼睡觉去。
“服,服!”十二铁衣卫也起大笑——是,沙场征战十几年,虽然白帅偶尔也喝酒,却从没有个人见他醉过,更是不知道他酒量深浅。而今日,在他们主仆场、即将离散前夕,他们终于知道白帅真正酒量。
“今日之后,当不会再喝酒。
就是在最淳朴原始地方,金钱也是唯通行凭证啊……空荡荡房间里,陌生人低头看着自己手里金铢,眼里露出丝锋利冷笑。看老板离开后,他无声走到窗口,用指尖将厚厚窗户纸捅开点,凑上眼睛——
外面大雪纷纷扬扬地下,将这座北陆小村覆盖在片白色里。酒肆斜对面箭之地开外,便是那家新盖好小院里。墙上新刷白垩土,柴门、篱笆是刚扎好,水井也是新打,显示着这家人刚刚来到这里落地,准备安家扎根。
白帅啊白帅……难道你真选择这个穷乡僻壤作为你最后归宿?你难道真想要以庸人方式来此余生?你是翱翔于天雄鹰,是数百年见王者,怎能选择这样度过自己声!
——那来,你让自恃权谋卓绝天下,这生都在尽心尽力辅佐你,又情何以堪啊!
穆星北在肃杀寒冬里咳嗽着,眼睛里流露出不甘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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