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礼貌!”祁连钺敲下儿子头,呵斥,“也不招呼客人先吃?”
“哦……哦,叔叔也请吃吧——”祁连嘉木缩下脑袋,这才回过神,对着溯光笑,“家里穷,没什好东西招待。”
溯光微笑着看着这个乖巧孩子,眼神温暖,神色却虚无。
“怎才个下酒菜?”祁连钺看看桌面上实在是有些寒碜,便开口吩咐:“去,把吊在后屋梁上那个盒子拿下来。”
“啊?”祁连嘉木有些吃惊,“现在还没到过年呀!”
,也算是纵横四方浪迹天涯,去过不少地方,然而却偏偏没去南方碧落海……如今只怕这辈子也没有机会再去吧?”
那个叫溯光鲛人摇摇头,微笑:“人类生有百年,而如今阁下四十岁不到,余生尚自漫长,轻言生未免过早吧?”
“你不会没看出来吧?”祁连钺苦笑着,指指自己腰,“腰椎曾经彻底断裂,差点就成终身瘫痪废人。如今虽侥幸能重新站起来,却连弯下腰都不容易,更不用说别——已成废人,谈何搏浪出海?”
溯光看他眼,道,“请容在下冒昧。”
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他迅捷地伸出手指,轻轻搭下对方腕脉。他手指是冰冷,令祁连钺下意识地颤下,背后阵冷汗——这个鲛人速度是如此惊人,如果他不是只要搭脉,而是直取自己咽喉,只怕自己也无从阻挡吧?
“今天有贵客,”祁连钺拍桌子,“让你拿就拿!”
在溯光来不及说不必时候,嘉木已经猴子似地窜出去,跑到房间后面根柱子上,拍拍五尺高处个地方——只听喀拉拉声响,不知道哪里机关被触发,转瞬从梁上
溯光停顿片刻,松开手来,摇摇头,不说话——是,这个男人体内气脉已经完全断。大约在十年前,他整个身体奇经八脉被种可怖力量震断,如今连内息和骨骼都不连贯,论体力,只怕连普通农夫都比不上。
“可惜。”他轻声叹息。
“不可惜,”祁连钺眼神坦然,道,“幸亏这身本事废,否则可能就这样死在外头,连这几年安然生活都享不到。可怜嘉木他娘……”
刚说到这里,孩子从后屋里跑过来,祁连钺便立刻住口。嘉木小心翼翼地端着个竹子做托板,上面架着口粗陶小锅,热气腾腾,却是三尾新蒸好鱼——也没放什作料,就加点姜末和葱花,却是鲜香扑鼻。
“爹,快趁热吃吧!”孩子语气欢悦,边将碗筷布置好,又重新添茶,手脚麻利地将父亲照顾妥妥当当,然后夹条鱼放在祁连钺面前碟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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